贰：故人西辞

　　接下来的几天里，老人十分耐心地教诉着女孩该如何使用一些她记忆不起来的东西，以及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场景，车水马龙的大街，电子书码化的各种仪器，灯红酒绿的夜市......

　　老人的阅历和知识面十分的广泛，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偶尔老人也会想给孙女讲故事般给她讲一些奇闻逸事。

　　这些天里，雪恋能感到老人十分的开心，脸上时长洋溢这满足的笑容。雪恋想老人一定孤单了很久了吧，终于有个能陪他说话得人，未免令人同情。

　　雪恋很聪明，老人教她的东西仅一遍她就记住了。偶尔她也会像是控制不住自己般去旁敲侧击地询问和林夕凡有关的事。但老人仅仅只是告诉她早已死去，即便当时没死，如今也有八十四岁高龄，早就老死了。雪恋虽不记得以前生活是怎样的，却总感觉在小木屋的这段日子里，陪老人聊天，自己会时常静静地在有落叶和蓝花的窗前读书.......这样恬静的生活会是自己这辈子最满足的时光。可是，心中总是挂念着一个根本不记得，却又一直让她魂萦梦绕的名字。偶然，一阵秋风吹过，她明白，自己到了极限，是时候出发了，然而终点在哪，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她有一种直觉，这个叫林夕凡的人一定还在世界上某个地方等她——等她回家。

　　“呵呵，在我看来，你就是我这个怪老头唯一的孙女，只要你不嫌弃，这里就是你的家，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爷爷，您......没有亲人吗？”雪恋小心地问道。

　　“我...”老人沉默了片刻，说道，“有啊，只是他们不稀罕我这破屋子，想接我去城里住，可我不愿罢了。”

　　“爷爷......”雪恋沉默了半晌，不知为何双眸中似有泪水溢出。

　　“我走了。”雪恋哽咽道。

　　“呵呵，傻孩子，去吧，城市才是年轻人的天下。只是记得累了的话，就来我这休息下吧。”老人笑道。

　　“嗯，”雪恋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雪恋最后还是离开了，临走前本想拥抱一下这位耋耄老人，可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只是带着寻找林夕凡的执念迈向了前往大城市的列车。

　　..........

　　“离大夫，这份营养液再给我拿两份。”老人从自己偏僻的小木屋处徒步来到这个小镇，习惯性地到离大夫处买给植物人的药品。

　　“怪老头，你又来了，你守着的活死人还是没有一点起色吗？”

　　一位年近中年，穿着白衣大褂的妇女，一边给老人装药，一边问道。

　　“她....”老人一时语塞，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啊，雪恋都好了，我....还在干什么呢？

　　“喏，您要的东西。”离大夫将袋子递过去，叹道，“老头啊，也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了，守着个活死人一点起色都没有，你又何必......”

　　“谢谢离大夫。这是药费。”老人挥了挥手，打断离大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唉！”离大夫望着老人离开时蹒跚的背影，不禁可怜起他来。一大把年纪，无儿无女，又离群索居，性格孤僻，没有谁知道他每天在干什么，守着一个毫无可能醒过来的植物人那么久，真是个怪老头。

　　......

　　“恋，我回来了。”老人推开房门，十分熟练的挂好药，将雪恋的房间收拾好。

　　“知道吗？今天天气很好，在路上还有一只雪白的小鸟落到我的肩旁。这里处处都是林间落叶和泥土的气息。那只小鸟你一定会喜欢，漂亮得就像你一样。书本间那......”

　　老人蓦然回首，落入眼帘的却是空荡荡的小床，排列整齐的书柜，以及被微风落叶吹得飒飒飘飞的色窗帘。

　　“对啊，你...走了吗？”老者轻声喃喃着，陪伴他的只有风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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