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葡萄酒
孙季枫怮不过孙谚，只得跟着孙杨桉去香港。香港议员的女儿李梅香荣获克拉福特生物科学奖，特此在海怡半岛附近举办邮轮晚宴庆祝。各行业都有大头来祝贺，都带着不同的贺礼与心思，孙杨桉这次来是为了谈成武昌医药研究基地新开发的关于骨质的科研合作。
孙季枫身着西装，他还被迫喷了和孙杨桉一样的boitown香水。晚宴来了三百来人，邮轮很大，且是三层的，使这里看上去挺空旷。孙季枫刚开始是跟着孙杨桉的，后来实在受不了那些衣冠禽兽虚假的笑脸和老练的客套话，就走来甲板透风。
闻着独属于香港特有的风的味道，他静静的看着海对面的万家灯火，金发温柔的随风抖动。
“靓仔，喝点什么？”服务生端着酒盘站在他身后，孙季枫转身拿了杯长城干白。
他朝他笑道：“谢谢。”
服务生走开了。孙季枫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甲板上的人们，船上年轻人较少，他一眼望去看到了好多个秃头，就想到了教思政的大学老师，情不自禁笑了。
“外面好冷啊。”身边传来细细的女声。
孙季枫低头，一位身材曼妙的港风女人站在他身旁面向大海，她看上去三十出头，同样端着杯白葡萄酒。
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啊，孙季枫闻得有点头晕，他也抬头看海景：“嗯。”
“国产是越来越好了，这酒很不错啊。”陆雅带着粤语口音说。
“嗯。”
“绍兴的葡萄酒也不错，入口后有缓缓地干涩，紧缩感。上次我老公给我带回来一瓶，嘶—实在享受。”
“我不太懂酒，不怎么会喝。”他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这可以慢慢学嘛。”陆雅低头吞了口，她抬头看孙季枫，“你二十多岁吧。”
“嗯，二十一。”
“这么年轻？！你还在上大学吗？我大儿子今年刚上大一。”
“我今年大三，在苏州体…”
“哟，陆主席？老朋友啊。”没等孙季枫讲完，孙杨桉对陆雅道。
陆雅和孙杨桉握手，她惊讶的看着孙家两兄弟：“诶，这是你弟弟呀？”
“对，我堂弟，孙谚的儿子。”
“三少爷的儿子啊！难怪那么帅！我刚刚同他聊酒呢，这小子，什么也答不上。”
“他还上大学呢，这些接触不多，这不带他来长长见识嘛。”
“对，是要多带来。”陆雅又欣赏的看了孙季枫几眼，孙季枫同她笑笑，“今晚好冷呀。”
“我带他去见见李恩国，先失陪了啊。”孙杨桉右手搭在孙季枫肩上。
“嗯，行。”
走进室内，暖空气里混着檀木香，很好闻。
孙杨桉有时会和路过的人点头微笑，他比孙季枫矮一个头：“陆雅真的和你聊酒啊？”
“对啊。”
“你小子行啊，那是厦门高官的妻子，在商界有一把手的，她做事磊落干净，很会赚钱，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啊。”
“她不是有老公吗？”
“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想吃软饭啊。”孙杨桉被他蠢到了，笑着说，
“我让你多找她帮忙，约她合作，会有好处的。”
“我又不当生意人，找她干嘛？”他想，淡淡的“哦”了声。
走到二楼乐队旁边的圆桌，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年轻的女生坐在那。
杨桉笑着走去握住李恩国的手：“李哥我回来啦，呐，这就是我弟弟，孙季枫。”
孙季枫跟着孙杨桉坐在圆桌旁。
“晚上好。”孙季枫又朝向女生，笑道，“晚上好。”
女生也同他笑笑。
“哦！那么高啊，同你一样，一表人才啊！你哪里上大学啊？”
“我…”孙季枫还没说完。
孙杨桉：“在苏州上985呢，今年大三，再上一年也出来帮国家赚钱了。”
“诶那肯定赚大钱，孙季枫，这名字不错，爱慕深山赏晚秋，枫叶妖娆似火烧。”
“嗯，这诗词也不错。”孙杨桉附和道。
“哈哈哈我就会这一句，来，闺女来一句。”
李梅香：“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哎哟这个太low了！换一个换一个！”李恩国嫌弃的挥挥手。
“清音递槛来双涧，秋色迎檐郁万枫。”
“诶？这个我没听过，说的不错。”李恩国和孙杨桉都笑了，他起身，“孙老弟，苏和今个儿也来了，我带你去见见。”
“哟，还是你面子大，那季枫…”
“让年轻人聊去，梅香你招待一下弟弟。”李恩国回头吩咐。
“行。”
他们走后，氛围顿时有点尴尬，虽说是弟弟，可李梅香看着也不超三十。
李梅香偷偷看了眼孙季枫，两人视线正好对上。“你你随意。”她脸微微变红，头转了回去。
过了一会。
“苏州有985吗？”她问。
“可能有。”
两人相视一笑，李梅香：“你学的什么专业啊？”
“运动训练。”
她想了一会：“你是江苏京成体育大学的？”
“嗯。”
她又想了会：“哦，那是挺厉害的，我一同事的弟弟也是那里的……加个微信？”
“行。”这是孙季枫到船上后第一次掏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李梅香又说了句：“虽然我有对象了，但加一个帅哥也不会怎么样。”
“嗯。”孙季枫回应她。
“我没朋友圈，平时比较忙，我推特上有很多实验论文，你应该不感兴趣。哇，你很喜欢打篮球吗？”
“对，校球队的。”
“都是和男生的合照啊，你没对象吗？”
“有一个女朋友。”
李梅香神情诡异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点失望，慢吞吞道：“哦。”
“嘎晚了，诶哟飞机延误了啦！”上海老头子急匆匆走来坐在圆桌旁。
“诶老黄来了！”李梅香给孙季枫介绍，“这是我小组老师，老师，这是孙季枫，我一朋友。”
老头忙着解围巾，他抬头看孙季枫：“小伙子嘎帅哒，你好你好。”
“你好。”孙季枫道。
他看师生两人聊得开心，便独自去甲板吹风了。
听老爸说来这里见世面，他只看到纸醉金迷，曲意逢迎。本还想学点关于商业的知识，这么一看，倒是有一张会说话的嘴就行。
现在的样子和他小时候看到的样子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从酒店的浴室里出来，他的心情仍然低沉，直到躺在床上，才放松一点。
孙季枫也加了陆雅的微信，聊天界面只有两个人简短的三句客套话。他点进陆雅的朋友圈，她的朋友圈倒是丰富，大部分都是记录刚上初中的女儿的生活的，偶尔发点宠物狗的照片，不沾一点生意上的事。
看到一张2019年陆雅在瑞士的蹦极照片，孙季枫突然想到了申秋，他的嘴角不自禁上翘，他点进申秋的朋友圈。
最近一次就在昨天，是她和高中六个同学的聚会合照，孙季枫看着里面一个男生半天，嘀咕着：“小胖？怎么那么像啊？”
他没管，继续看下去。
申秋平均每个月只发三四个状态，且他们在一起的这四个月里，每个月都有关于孙季枫的状态。但都只是露他的背影，影子，手，就没露过一次一个完整的他。
不管怎么样，这仍然是别人一看就知道有男朋友的朋友圈。而且，每一张关于孙季枫的照片都有申秋的笑脸，女孩笑的很幸福。
看到申秋分享蹦极的文案----“怂狗带懒狗送死，嘻嘻。”
孙季枫笑了：“懒狗，哈哈哈挺形象的。”
“都是和男生的合照啊，你没对象吗？”
李梅香的话突然从他脑中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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