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第十三章
纪昭呆滞地看着陆衿衍，全然没想到老秦会带其他人来。
陆衿衍冷笑了声，刚从游戏里被这傻逼坑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面真人solo，倒也是巧。
“你怎么拿到纪昭密码的？”陆衿衍狠狠攥着他的领子，恨声道:“你还有脸约老秦见面，你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
眼看对方的拳头就要落下，纪昭连忙捂住脸，来不及多想，飞快喊道:“陆二狗！你别动手！”
话音刚落，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已经有人看向了这里。
空气一片死寂。
陆衿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你叫我什么？”
纪昭呼吸微喘，看向四下窃窃私语的人群，扯住陆衿衍的手腕道:“老秦，进来说。”
大厦八楼有个咖啡厅，等电梯的过程中，陆衿衍和老秦的脸色都说不上好看。
直到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纪昭才终于缓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觉得很奇怪，等一会到了咖啡厅我在细谈。”
“你怎么知道那个名儿？”陆衿衍沉沉地看着他，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因为那个名字，只有纪昭这么叫他。
纪昭啧了声:“说了到咖啡厅再说，你急什么。”
就连这教训他的语气都如出一辙。陆衿衍不明白，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太不可思议了。
三人坐在咖啡厅里。
老秦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他是绝对不会再被这个油嘴滑舌的混蛋给骗了。
纪昭理了理思路，确认四下无人，才轻轻道:“你们……看过穿越重生小说吗？”
老秦:？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这花言巧语。
“我看过。”陆衿衍嗤笑了声，“你该不会是想说纪昭穿进你身体里了吧？”
纪昭瞥他一眼:“陆二狗，我是不是纪昭你还猜不出来？二狗这个名还是我起的，因为夺亚那年你受了很大挫折，非要回老家休息。教练怕你出事叫我跟你一块回家，一进门就听到你姥喊你，二狗快进来吃饭，姥给你捏了最爱吃的馍馍……”
“停！”陆衿衍猛的挥手打断纪昭，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我草，见鬼了！”
老秦愣了愣:“他说的是真的？”
陆衿衍脸上五彩斑斓，神情复杂:“嗯，这事儿只有纪昭知道，我告诉他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这么难听的小名，容易损坏他的偶像包袱。
更何况，说的这么细致，除了纪昭，世界上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以防他们不相信，纪昭凭着回忆，开始复述那天车祸的情形:“那天出事儿，我在车上盖着外套睡觉，老秦你让崔岩给我递面包吃，我吃了两口就扔回去继续睡了，后来就发生了车祸，再睁开眼的时候……”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就成了柯相羽。”
老秦和陆衿衍久久不能消化。
这两个人都和纪昭关系很好，所以穿成柯相羽这事不怕告诉他们。
况且，要想证明自己的身份实在太简单，他有的是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
“我草……”陆衿衍难掩震惊，伸出手扯着纪昭的脸，来回揉捏，像是怀疑这是纪昭的易容般，“这事儿能让我见着？我是不是得买个彩票。”
顿了顿，他又想起刚才被柯相羽的小萝卜头气得不轻:“怪不得，就你敢那么气我。那你以后怎么办？想办法回战队来吧。”
陆衿衍的神情写满期待。
可纪昭却抿了抿唇，垂下眼去，低声道:“不了吧。”
闻言，老秦和陆衿衍都有些着急。
“你不打了？”
“你不回来我怎么办？”
纪昭袖子里的手指微微蜷紧，说道:“hg现在不需要我，我已经有新的战队了。”
陆衿衍控制不住地捏住他的肩膀，语气急促:“你什么意思？你想去哪个战队？”
总之以后也是要赛场见面的，纪昭叹了口气，道:“ama，我刚在艾玛试训了中单，他们缺中单，应该很快就能让我打训练赛。”
“艾玛？”陆衿衍不禁想起那个叫江灼的打野，神色微怔，“所以你今天是跟江灼双排？”
纪昭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低低道:“不是啊，匹配到的而已，他不跟我排。”
陆衿衍抿了抿唇，忽然道:“我知道你是对管理层有意见，他们故意把你换下去叫新中单打比赛，还用你的名声给新中单造势，你心里一直不舒服。”
纪昭眸光暗了些，道:“没有。”
“但是你不能把我扔下啊，操。”陆衿衍抓了抓头发，“咱俩配合才默契，你看你今天玩个挂件都跟我配合那么好，江灼能行吗？他能比我更了解你？”
纪昭喝了口咖啡，看着杯中自己的模样，那是柯相羽的脸。
崭新的人生，崭新的一切。
“会了解的。”纪昭腾出手，拍了拍陆衿衍的肩膀，笑道，“你跟新中单也会很默契的，以后赛场见，你就可以实现你抓爆我中路的梦想了。”
陆衿衍一阵头痛，对上纪昭这样的目光，他忍不住别开脸去，嗓音竟然微微哽咽:“你他妈傻逼吧。”
纪昭眨了眨眼，说道:“哭了？你不应该为我还活着高兴么？”
陆衿衍揉了揉眼，平复声调:“我高你大爷，你都不要我了，跟你那十八岁新欢甜蜜双排，嫌我老了是吧？”
纪昭:？
都说了那是不小心匹配到的，而且新欢是什么恶心的称呼。
旁边的老秦长长叹了口气，道:“如果在那边过得好，就别回来了，战队里确实不太平。”
他也早就对这管理层的骚操作有意见。
当初纪昭身体越来越差，每天拼命练习就是为了上场能打比赛，hg管理层却担心他发挥越来越失常，会损失冠军中单的名声带来的粉丝。
毕竟这个队的粉丝多半都是朝着纪昭来的。
于是管理层以让纪昭休息调养为由，比赛全部让新中单上场，甚至营销说新中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用纪昭的打法，比纪昭更加凶猛，以此收获了不少粉丝。
纪昭却只能终日训练到深夜，强忍病痛，却始终换不来上场的机会。
他在hg，就是棵好看的摇钱树。
如果这样，老秦宁愿纪昭不回来，在新战队打拼。
只要知道纪昭还活着，他过得不错，那就够了。
见老秦也没意见，陆衿衍更加难受:“要不你跟我哥一块走吧，成吧？你俩都走，别管我的死活。”
老秦笑骂他:“我走个屁，别让你哥为难。”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转会即解散的战队太多太多，很少有一支战队从头到尾拿完冠军，还能保持很长时间都是那五个人。
纪昭见老秦笑了，心里的那块石头也放了下来:“老秦，崔岩那就先别告诉他了，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嗯，我明白。”崔岩是个实习生，他们关系说不上有多么亲近。
纪昭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不短了，他抓紧时间，说道:“战队里的其他人都怎么样？”
“可别提了，正给你办追悼会呢。”陆衿衍撇了撇嘴。
提起这事来，纪昭忽然想到:“他们给我办追悼会，你在基地打排位？还开直播？”
好家伙，这是一点也没伤心啊，甚至开直播庆祝呢。
看着面露心寒的纪昭，陆衿衍瞪大眼，连忙道:“你可别瞎说啊，我难受了两天呢，不信你问老秦。”
老秦笑着点头。
“真的，我都哭了，稀里哗啦的！为了你夺冠的遗愿我才强打精神坚强rank！”
纪昭破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冷笑道:“哦，是这样啊。幸好我没死，不然你晚上睡觉前可得小心看看，床前是不是站着个人影……”
陆衿衍:……
威吓完陆衿衍，纪昭心情畅快许多，扯起外套，站起身道:“成，还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他记下了老秦和陆衿衍的电话，又道，“我回基地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见他要离开，陆衿衍和老秦都有些不舍。
半晌，陆衿衍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般，出声道:“等等。”
纪昭困惑地回头:“怎么了？”
“那个江……”对上纪昭探究的目光，还有衣服里艾玛的队标，陆衿衍忽然噎了噎。
他有点不想说了。
算了，不告诉他。
谁叫纪昭抛弃他去找别的打野，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他才不管。
陆衿衍假笑道:“没事，这么晚了，我就是想送你回去。”
纪昭奇怪地看着他，挥了挥手道:“嗯，也行吧。”
一路上，三个人聊了聊从前，又聊了聊以后，临走前都有些唏嘘。
陆衿衍颇为不舍地抱了抱他，又拍拍肩膀，眸光微闪:“照顾好自己。”
纪昭点点头，答道:“放心。”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回到基地，纪昭走楼梯上二楼，正好看到江灼倚在楼梯扶手上，眸光淡淡扫过纪昭的脸，片刻便收回。
纪昭不知道他站在这做什么，看他手里握着手机，大概是出来打了个电话吧。
纪昭不想打扰他，刚要错身上楼，却被猛地扣住了手腕，倏然撞进对方的怀里，纪昭吓得连忙后退几步。
听到身前的人冷冷地说:“去哪儿了？”
不是吧阿sir，请假出去也管他？纪昭刚要辩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淡声打断。
“我看到有人送你回来。”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陆衿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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