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不对劲
埃列什基伽尔觉得最近骑兵队长有些不对劲。
无论在街上碰到，还是晚上的酒馆里，她越来越能觉察到对方大胆而期许着什么坏事的注视。
而这一切起源于某天，凯亚正在和罗莎莉亚激烈讨论巴巴托斯会更喜欢苹果酒还是蒲公英酒——准确的说，是罗莎莉亚一边小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话，而他兴致勃勃地从预测今年美酒的收成聊到吐槽迪卢克将一部分葡萄用作无酒精饮料的暴殄天物做法。
埃列什基伽尔见惯不怪，把对方新点的一杯‘午后之死’递了过去。
“哎，你说如果碰上因为旱灾葡萄歉收的年份，迪卢克老爷还会不会继续扩展这项业务呢……”
还未等她把酒杯放下，正在兴头上的凯亚便迫不及待地伸手。于是，裸露在皮质手套外的手指碰上了她的。
手掌下是因放置冰球而湿漉漉的冰冷杯壁，碰上覆盖薄茧的温暖指肚。
不知为何，她心中一窒，差点打翻酒杯。
而青年也似乎被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她慌乱的眼睛。
她感到自己没出息地脸红了，匆匆道歉后转身忙碌别的，自然也没发觉青年意味深长的眼神。
隔天中午，她站在“猎鹿人”餐馆门前买三明治，正大脑放空等待店员打包时，忽然左肩被拍了一下。
她转头看左边，却空无一人，向右转便被近在咫尺的调皮脸庞吓了一跳。而蓝发青年眼中闪动着早有预谋的亮光，甚至颇具压迫感地向前迈一步。
她狼狈地后退，后腰抵上餐馆坚实的木质前台。
淦！太丢人了！她对恶作剧的青年怒目而视，对方却笑得更开心了。
两天后的傍晚，她又迎面碰上骑兵队长。未等她礼貌地打招呼，青年修长的手指就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她的第一反应是幸好自己天天洗刘海。
“别生气嘛，刚刚有蒲公英粘在你头发上了。”骑兵队长抢在她质问之前笑眯眯地摊手，机灵地转换了话题：“说起来，前几天琴团长和你聊了什么？”
她刚刚升起的些许怨气又咽回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愧疚：“额，算是对弄伤你的后续交代。琴团长问我要不要加入西风骑士团。”
“哦，天哪。”青年看上去发自内心地喜出望外，“告诉我，你答应了对不对？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每天见到你了？”
“你现在也能每天见到我。”埃列什基伽尔说，无法忽略心中泛起的一阵温暖，谁会讨厌被期待和记挂呢？她嘴上依旧不冷不热，“鉴于你总是很照顾酒馆的生意。”
“嗯……所以你的回答是拒绝吗？”凯亚的眼里闪过遗憾，“可是为什么呢？”
“除了那件武器，我自己本身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学识和本领。”埃列什基伽尔把对琴团长述说的理由重新说了一遍，“恐怕难以担当骑士团的重任。现在的我只要学习锻炼和增长见识就好。”
原本和她并肩行走的青年却停下了脚步。
她也下意识停下来看他，发现对方手指摩挲着下巴，无比认真地端详着她的面孔，仿佛不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被一眨不眨地审视的她，不知为何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想别过脸，下一刻，自己的脸颊却被单手轻轻托住。
“？！！”
她曾听一个吟游诗人唱过：没有什么比心上人的亲昵更能使少女屈服。而换到自己身上，她只觉得这是和医院时自己主动握手全然不同的折磨。
仿佛细小的电流从被触碰的皮肤经由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她无可抑制地打了个寒战，牙齿咬紧，全身都绷得僵硬。
“凯亚！”
想要逃走的冲动从头到脚淹没了自己，她感到窒息的麻痹感伴随着失序的心跳一阵阵冲击着理智，“别这样，我讨厌这种肢体接触，我是说真的……”
“我知道。”青年注视她的目光比起反驳更像大胆的试探，“可是你不讨厌我。”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才不想加入骑士团吗？”青年继续说，语气里有些受挫，听上去像是撒娇，“明明我也可以教你体术，说起文字工作，也没有人比我更擅长了。”
她动动嘴巴。
“好吧，”她最终屈服地把脸别到一边，“我只是，我家的一贯风气和骑士道并不符合。”
“哦？”青年直起前倾的身子，饶有趣味地等待她的解释。
她捂住脸，脑海中闪现archer和saber唇枪舌剑的争论，“怎么说呢，我老爸和我都不太认同骑士道的殉道气质和理想主义。自我意识缺失的生活方式，我觉得并不值得推崇。”
“原来如此，还真是有趣的角度。”凯亚笑眯眯地闪身，恢复二人并行的状态。
“我想听你多说一点真心话嘛。毕竟在蒙德，年轻人们都把成为骑士看作无上的荣耀，真是无趣。”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请你下次不要突然靠上来了。”埃列什基伽尔恢复了冷凛的神色。
“知道啦，如果被你讨厌，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埃列什基伽尔看着笑嘻嘻的青年，心里十分存疑。
“你说，”
晚上，埃列什基伽尔一边抓着门框练引体向上，一边问趴在垫子上看手机的修勾，“凯亚最近是不是越界太多了？”
杜林抬头看她一眼，爪子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手机播放起某宫廷剧里皇帝的台词：“矫情，越发小性子了。”
“……你怎么还看甄嬛传啊你。”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谁不爱看女人打架。”修勾回答，“他这是恃宠而骄，跟华妃一个道理。”
埃列什基伽尔试着把凯亚孔雀开屏的样子带入到华妃，顿时眼前一黑。
“我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人，为什么要自比三宫六院的皇帝？”
“我记得你第一次见面，你可是告诉我你是家族的正统继承人。”修勾不满地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毛，“看他的样子早晚要惹事，你最好还是当心些。换做是我，我就选莱艮芬德家的小子，有钱，又不多事。”
“想什么呢，老板的恋人是蒙德。”埃列什基伽尔头也不回地关上浴室的门，“再说了，人生而平等，xp自由。老兄你的xp也够怪的。”
“我xp怎么了，我xp很正常好吧！”修勾跑到浴室门口怒而拍门，据理力争，“特瓦林就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的龙！你倒是说说哪里去找特瓦林这样人见人爱的龙！”
“特瓦林不是杀了你吗？”
门外安静下来。
直到埃列什基伽尔洗完澡打开门，看到的是坐在床上，背对她怀疑龙生的修勾。
“好吧，xp是不受控制的。”它看上去很沮丧，“可是没办法啊，一想到特瓦林，我的肚子里就像有很多只小鸟在欢快的扑腾，哪怕想起它杀掉我的场面，哪怕我痛得要死掉，都会因为它而觉得快乐。”
埃列什基伽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吧，喜欢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关上灯，给了修勾一个安慰的拥抱，“哪怕是酷刑和毒药，都让人甘之如饴。”
黑暗的寂静只持续了一小会儿。
“md你是不是没洗澡！给你说了多少次不洗澡不许上我床！滚去洗澡！！！”
隔壁熬夜写专栏的莫娜听到鸡飞狗跳的声音表示很欣慰。
自从养了一条狗以后邻居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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