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那份无处安放的悲伤
路过自家家门口时，洛言并未让洛红妆停车，而是直接赶往赵光海家中。
到达地点，洛言一把拉开车门急跑着闯进农家小院。光海妈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衣服款式，应该是光海的。
洛言的突然闯入让光海妈愣神，洛言自己也愣住了，有许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后哆嗦着嘴唇只是低声喊了句：“薛姨！”
回过神来的光海妈强撑起僵硬的笑容，却凸现出脸上更深的皱纹。她将沾水的手在自己衣襟上擦拭后，为洛言弹去不小心在门框上蹭到的灰尘。
“都大小伙子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啥时候回来的？你爸也没说啊，午饭就在咱家吃吧！”
这时洛红妆与赵沫走进小院，洛红妆走上去抱着光海妈的胳膊问候。洛言脑子里一团糟，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干什么，赵沫走过来拉着他往正房客厅走去。
进入客厅，洛言才发现自己老爸也在，他和光海爸对坐在茶几两侧，一股浓浓的白酒味扑面而来。电视机是打开的，不过没有调出声音，俩位老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喝酒。
见洛言与赵沫进来，洛言爸只说了句“回来了？”便又沉默不语。光海爸则双目泛红的盯着洛言，厉声斥责道：
“大老远跑回来干嘛，工作不要了？赶紧回去，有老洛陪着我，你们这帮孩子该干嘛干嘛去！”
光海爸半辈子就是这种脾气，就因为他脾气不好，很少能跟村里人说到一块去，他以前跟洛言爸也没有太深的交情。洛言跟光海在镇里上学时总是一起惹事，做家长的俩人常被老师叫去谈话，因为孩子的问题，一来二去这才关系近了！
大老远跑回来就被光海爸训了一句，洛言并不生气，他习惯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农活忙的时候自己老爸跟光海爸轮换着去学校，俩孩子不分谁家的，一块收拾就是了。
见洛言表情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洛言爸开口说道：
“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吧，沫沫，带言子去看看你哥！”
洛言与赵沫两人出来的时候，依稀听到光海爸跟老洛说道：“懂事了！一晃的功夫就都长大懂事了……”
走到院子里，洛言对赵沫说道：“沫沫，告诉我在哪儿，我自己去就行了！”
赵沫摇头说道：“没事的洛洛哥，我领你过去再回来！”
洛言点头，向光海妈打了个招呼，跟洛红妆说了一声，便与赵沫出门。路过村口小卖部时，他买了两袋子纸钱，一瓶劣质白酒还有一包五块钱的烟。
到了光海的坟圈地，洛言将赵沫打发回去。坐在坟包前，烧着纸钱的同时，他点燃两根烟，一根叼嘴里，一根插坟头。又将劣质白酒拧开盖，自己咕咚咚喝一口，再往坟前倒一点，如此反复。
“光海，我记得咱们第一次喝酒抽烟就是这个吧？今天怎么烟抽不出那味儿，酒也喝不出那味儿，总觉得缺点什么……”
“我把对你的思念写在海角上，寄给那年七号的雨季……”
正当洛言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时，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光海打过的那个号码，他连忙接起来。
“洛哥，怎么样？给赵沫打电话了吧！你信没信我？”
坐在光海的坟前，洛言听着光海欠儿欠儿的声音，突然感觉内心的那份悲伤无处安放！他灌了一大口劣质白酒，没有说话。
“洛哥，你干嘛呢？说话啊！”
洛言现在心头乱糟糟的，甚至怀疑自己精神分裂了。他盯着一颗青草的叶子，仔细回忆植物的构成，以此来判断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之中。嗯，具他多年做梦的经验来看，梦境的像素通常都不怎么清晰。
他失败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近视严重，没带眼睛的情况下现实世界的像素还不如梦境呢！
“洛哥？干什么呢？电话费很贵的知不知道！”
耳边又传来光海催促的声音，洛言一口气将劣质白酒干了，站起身来长长的哈了口气，将酒瓶子扔到光海坟头。
“我在你坟头蹦迪呢！”
那边的光海听到这句烂俗的玩笑话没有笑意，他知道洛言这是连夜赶了一千多公里回老家了。男人之间的情感很深，却时常以相反的言语来表达。
有些东西装在心里就够了，光海没有说什么感动之类的话，而是轻飘飘一句带过。
“那你先回去睡一觉，我这边挺好的，等你睡醒了我再打过来！”
洛言的内心很矛盾，他在自我怀疑的同时，却又坚信自己是正常的。没有让光海挂断电话，他想多听一些东西作为判断依据。
“你说的大商机是什么，跟我说说！”
十七八年的交情，光海知道此时洛言还是怀疑的态度，甚至可能还在自我分析是不是有病。
“洛哥，是这样的！冥界失业率激增，大佬们决定大力发展文娱产业，以此来消耗失业亡魂过剩的精力。我这几年不是走南创北的积攒了一些阅历嘛，就想方设法自荐，搞了个管理文化产业的小职位。
现在正在做招聘作家的工作呢，你不是写了几年网文嘛，虽然扑的笔直但好歹也有写作经验，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洛言细捋了一下光海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活人也招聘？我若是答应了，那就真是写给鬼看了啊！还有，盈利点在哪里？”
赵光海以前虽然经常嘲讽洛言码字属于写给鬼看，但他还是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了，不然也不会死了都惦记着没忘。
说道细节方面，那边的赵光海吱吱唔唔半天，最终还是道出了真相。
“冥界的科技非常发达，跨界架网不是什么难事，上头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招聘活人，没规定就是允许。至于你说的盈利点，那肯定是有的！”
听着光海将盈利点轻飘飘一句带过，洛言心中一片了然，估计这货自己都想不出盈利点在哪里。
别问洛言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盈利点这么俗套的问题，生活本来就离不开俗字，尤其是对承载着家庭重任还没有显明社会优势的男人来说！
“说吧！是不是那边工作不太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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