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月白婚纱
苏亭秋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对凌高轩父母的印象还停留在游轮上戏剧化的见面，来之前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点不得体。
“要不要喝茶？”
沈裕芝见她不怎么说话，心想着她可能是害羞，于是积极地和她搭话并且稍微靠近一些。
凌高轩二话不说转身站起去拿了杯子，给苏亭秋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着对她说：“尝一尝好不好喝，好喝我们就带一些回去喝。”
苏亭秋捧起杯子，抿了一下，一丝柑橘和药草混合的香味萦绕舌尖。她小心地放下杯子，对正看着她的沈裕芝点了点头，小声回答：“好喝，挺香的。”
“喜欢就经常来，我和茶行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再送。”沈裕芝更希望他们能多来家里，毕竟从凌高轩留学回来接管公司以后，偌大的别墅就剩她和凌业华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要不是借着董事长的身份还能没事出去转一转，可不定憋闷得慌。现在借着凌高轩结婚的理由，好多事可以操心。
就是这姑娘看着有些瘦弱，沈裕芝从上到下打量了苏亭秋一番，暗想接下来得多弄点营养品给她补一补。
就这么喝了会儿茶，沈裕芝不慌不忙提起婚礼的事，先问了苏亭秋亲戚的情况，又问了凌高轩他们有没有具体打算，接着就和凌高轩的父亲商量起婚礼的要请的宾客和宴请地点。
沈裕芝给策划婚礼的工作室打了电话，又预约了几家婚纱店。她挂断电话坐回来，想问一问凌高轩和苏亭秋的需要，希望他们自己拿些主意。
“等一下，顾柔要和沈衡订婚？”凌高轩无聊地翻了翻手机，看到了顾夜欢发来的邀请他下个月参加沈衡和顾柔订婚宴的消息，十分震惊。
“对啊，你难道不知道？”沈裕芝给苏亭秋添了点茶，这姑娘越看越顺眼，她很满意，希望凌高轩既然结婚了就珍惜，所以对于顾家和沈家的事一笔带过解释了一句，就拉着他们去欣赏重金修整的花园，这倒是见识了许多只在书上见过的名贵花木。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中午饭的点，沈裕芝特意让厨师做了些养生滋补的菜品，四个人面前摆上八个菜，绝对喝不多。
“小苏太瘦了，多吃点啊。”她全程都在盯着苏亭秋和凌高轩，生怕他们少吃一口饿着。“吃完饭我派人送点给你们，需要的就和家里说，实在不行我让阿姨过去做饭……”
凌高轩看了看汤碗里漂浮的中药，很难不猜到沈裕芝的心思，要是派人过来盯着他们成天喝着这些，一定得补过头血流不止而尽。
“不需要了，这段时间比较忙，我们也不经常在家。”他回绝了让阿姨过来做饭的提议，为了不让沈裕芝觉得白忙活，又答应了把她准备的东西带回去。
“这还差不多。”沈裕芝喜笑颜开，连忙叫管家搬了几箱子山珍海味到车上即刻送过去，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忘了吃，吃完了说一声再送。
吃完午饭休息片刻，应凌高轩父母的提议，他们来到预约的婚纱店挑选礼服。
走进婚纱店，首先是一条纵向的长廊，两侧的独立橱窗分别相立放置着成对的婚纱展示模特，灯光的映照仿佛笼上一层幻觉般的光晕，和上面星星点点的珠宝的颜彩交相辉映，走进来就像走进了婚礼现场的红毯，沉浸在幸福的白日梦里。
这家婚纱店的规模是全市顶级之一，总共三层楼，一层是大厅和展示以及接待区；二层是宛如盛典般可供挑选欣赏的婚纱陈列和一排试衣间；顶层是设计师工作室和临时调整的缝纫裁剪区，婚纱照拍摄工作室和管理层办公室也在同一层。
本以为一楼展示厅的婚纱已经足够夸张，没想到一上二楼，全世界铺天盖地都是婚礼服装及配饰的震撼又一次同时冲击到凌高轩和苏亭秋。
首先看到的是中央的旋转展示台上垂挂着的洁白的纱裙，就像满世界飘着的仙子精灵在眼前起舞。展示台之外分散着许多单独的展台，每一束聚光灯下站着的模特如同站在博物馆里，独自美丽。
再往前走，展示区被设置成按照风格做艺术隔断分区的设计，一侧是偏向复古传统的经典品牌定做，另一侧是现代创新的设计师独立作品，每一个品牌的婚纱又分成不同材质和颜色，总之想要寻求到一套满意的礼服除了费些时间，基本想要的全都有甚至超乎想象。
“凌先生，苏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化着淡妆气质典雅的服务伴选手里抱着一个专门记下顾客需求的笔记本，热情地向他们介绍。
凌高轩和苏亭秋在她的引导下走着看了一圈，总感觉每一件都很好看实在挑不出来，这时伴选看出来他们的纠结，微笑建议：“我建议苏小姐看中的可以试一试，要穿在身上才能看得出合不合适。”
“要不要试一试？”凌高轩想着既然来了就把礼服定下，他突然特别想看到自己和苏亭秋一起穿礼服。苏亭秋面对眼花缭乱的婚纱，刚把手伸向其中一套礼服，伴选立刻眼疾手快地为她取下来，领着她到了试衣间门外打开门示意请进，而且随时可以提供帮助。
等到苏亭秋进了试衣间，另一位伴选走到凌高轩面前，为他介绍了几款和苏亭秋正在试的搭配的礼服，不知怎么的他就心动了也进了试衣间，换上后觉得挺满意的就出来在外面等。
“您好，是预定来看礼服的沈先生吧，楼上请。”
一层大厅的服务台前，沈衡拉着不情不愿又不得不来的顾柔，准备为一个月之后的订婚宴挑选礼服。接到预约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想，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怎么凌家少爷和沈家少爷都要来选礼服，难不成他们关系好到要一起办婚礼？
沈衡不想等顾柔，于是先上楼一步，上了楼梯绕过中央展示台，他看见了站在镜子前身着月白礼服的凌高轩，一个“凌少”生硬的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稍微缓了缓才上前去攀谈。
“欸？巧了，凌少是和夫人一起来选礼服的？”
他踩重了落地的脚步，凌高轩听到声音转过脸，发现是沈衡之后顿时神经紧绷，镇定地走过来和他聊起来。凌高轩左右看了看，“是挺巧的，你也到这里选礼服。”
“怎么没见凌夫人？在试衣服？”沈衡话音刚落，苏亭秋就提着礼裙的纱从试衣间出来。
她看见换上礼服的凌高轩不禁羞涩，刚想问一问他的意见，然而又发现凌高轩身旁站着的沈衡，一时讲不出话，就往凌高轩的方向靠一靠，小声问他该怎么称呼。
沈衡的目光在苏亭秋身上停留，凌高轩看不出半点歉意和恍然相识的感觉，心想着他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当着苏亭秋的面能表现的像没见过，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
“嗯，试好了我们就去镜子前看一看。”凌高轩拉起苏亭秋的手，带着她走到远一些的墙面上的长镜前，丝毫不给沈衡多看一眼的机会。
苏亭秋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刚想问“他是……”就被凌高轩打断了。凌高轩附到她耳旁轻声说：“今天是来给我们挑礼服的，不管他们。”说完就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拍了照片，然后若有所思地盯着镜子里的人像，提出了看法：“我觉得这一套领口的花纹过于繁琐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苏亭秋望着镜子里的凌高轩，又转过来观察了镜子外的他，毫无瑕疵。她一点不好看的理由也找不出，就实话实说：“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的。”
这话别人说也就是一笑，可现在是苏亭秋亲口说的。凌高轩内心的愉悦又开始疯狂加戏，稍微站远一些，又靠近一些，对苏亭秋笑了笑：“你也是。”他转身看了看满墙的婚纱，拿定主意，“不然再试一试其他款式？我觉得你穿上一定更好看。”
“……嗯。”苏亭秋被他的情绪感染，不知不觉就掉入了爱情巧妙的陷阱，也想多试几件，想象着在婚礼上穿上最美丽的婚纱，和凌高轩一起走向期盼的未来。
于是凌高轩假装忽略沈衡，只是经过时点了点头，对他说：“我们要继续试礼服了。”当他不存在似的，在他面前和苏亭秋亲密无隙地挤在一起挑选礼服，选到心仪的款式就进分别试衣间换上。
“沈衡，我告诉你，就算你和我订婚了，我也绝对不会承认这段关系！”
顾柔生着闷气从楼梯上来，甩出一句怨愤，即使她也被婚纱的美丽短暂地吸引。
沈衡冲她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试衣间，然后悄步走过来眼神威慑：“凌少和他的夫人正在试礼服，你可不要吵到他们啊。”
“什么？你说高轩哥？他和谁来干什么？”顾柔果不其然压不住情绪，整层楼都听得到她大惊小怪的声音。得知是凌高轩和新婚夫人一起为婚礼挑选婚纱时，她更是看沈衡不顺眼，扭头就要走。刚好凌高轩先换完衣服出来，喊住了她。
“顾柔？”
等她转过身委屈可怜地望着自己时，凌高轩心里直叹气，只能微笑着说：“要订婚了，祝福你们。”
祝福两个字说的轻巧，可是通过顾柔的眼神变化凌高轩就知道，这实际上对她来说还不如诅咒。
顾柔望着身穿礼服的凌高轩，曾经想象过的画面竟然真的出现在眼前，她顿时就被脑海中的幻想冲昏，于是跑到中央展示台前要求伴选帮她拿下来，她要试婚纱。
哪怕不能嫁给他，也想穿着婚纱站在他身旁一次，就当是圆满了一个梦，再由自己亲手把梦境打碎。
正当顾柔抱着婚纱跑向试衣间，换好婚纱的苏亭秋刚好从试衣间里出来，为了避让不踩到脚下的裙摆，苏亭秋侧过身抬起头，却对视上同样抱着婚纱茫然怔住的顾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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