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我已经给你用最好的药了，送你最好的别墅了，连最心爱的摩托也送你了，你快醒醒啊，你快给老娘醒醒啊。”水玉扑在已经昏睡三天了的孤舟身上，痛哭流涕。
一旁的仆人纷纷不知所措，在他们的印象中栾家大小姐一直是个特别坚强且极其冷漠的女孩，从来没见过她哭得这么死去活来的，他们知道如何哄一个冷漠的女孩开心，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处于崩溃边缘的少女的心，直到今天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伺候的只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而不是一个二十八岁成熟的少奶奶，可他们却偏偏只有如何伺候好少奶奶的经验。
“喝点水吧，小姐，你已经连续哭了两个小时了。”一旁的女仆恭敬地递过来一杯水。
“拿开……”水玉边哭边说，“我要他醒过来……啊啊啊啊……我要他醒过来……再去找医生……把全城最好的医生全给我找过来……”
仆人以为她的智商倒退回小学的状态了，只有小学生才会哭得这么汹涌，成年人最痛苦的时候不过也就擦擦眼泪，而她……泪水几乎已经可以铺满整个房间的地板了。
“大小姐，医生都已经换过三十七个了，能开的药也都已经开完了，三十七个医生都说他能不能醒来就只能看运气了，”女仆颤抖着说，“依我看……您再请多少名医生来也没用。”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他醒过来……啊啊啊啊啊……我就要他醒过来……你睁眼看看我……”
“遵命。”女仆快步走出去。
远处的另一栋楼里，一扇窗户后面驾着一架大大的望远镜，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正在通过望远镜望向水玉的别墅，他清晰地看见一个女孩趴在一个男孩的身上，而男孩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结案吧，嫌犯死了。”
“不行，可能是诈死，再多观察两天。”
“已经三天了，人都凉透了。”
“连嫌犯的同伙都没放弃，我们不能比他们没耐心。”
“我们的另一名队员呢，警长不是派出了三名队员监视嫌疑犯吗？”
“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配合咱们，下回申请把这神经病换掉。”
“打通没有？”位于学校角落的社团会里，洛天涯凑在一名男生的手机旁细细听着。
“还是不行。”那名男生叹了口气。
“舟哥手机已经关机三天了，老师都急坏了，他在入学登记表里填的几个紧急联系人都是空号，学校已经完全跟他断了联络，校外那些警察总嚷嚷着要抓孤舟，怀疑是学校故意包庇嫌疑人，”洛天涯着急地说，“所以我才来问问你们，有没有孤舟的消息。”
“社团已经一周没有开过课了，我们都是自己来训练的。”那名男生将手机插入裤兜里，转头继续打着沙袋，“他这个人总是神神秘秘的，我们也摸不透。”
啪一声巨响，另一名男生踢飞了脚靶，他浑身腱子肉，是众选出来的临时队长。
他缓缓朝洛天涯走过来：“天涯兄，你知道最近学校里关于孤舟是怎么流传的吗，说他其实是个潜逃的杀人犯，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躲在这里，当时也不知道是谁还编了一个悬赏令，说抓到他的人有一百万的赏金，我们体育学院的好像还真有人信了。”
洛天涯听后摸了摸自己还未消肿的脸，心里暗暗骂了句街。
“不过依我看这些都是流言蜚语，社长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正直的很，刚开始我都不信，后来警察把学校封锁了我才意识到他真的犯了事，”队长摘下拳套扔在一边，搂着洛天涯肩膀说道，“不过我估计也就是一点小打小闹，社长那么善良的人稍微了解他一点也不会造谣他杀人。你说是吧，洛兄。”
洛天涯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他真的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可是他太孤傲了，不喜欢与别人合作，太正直的人反而更容易得罪别人。”
“是啊，对了，你跟社长是一个班的吧。”队长直勾勾地看着洛天涯，忽然问道。
“对……对啊。”被一个肌肉男这样盯着，洛天涯未免有些心慌。
“那帮体育生有没有找你们麻烦，”队长不觉全身绷紧，眼神变得凶恶，“说实话，我最讨厌他们瞎造谣了，这不给我们社团抹黑呢吗，如果他们惹事，我们站在社长这头。”
洛天涯是个怕事的人，如果两边真的闹起了矛盾，说到底他也脱不了干系，于是他立刻笑着说：“不可能，他们也不敢找上我们。再说了沟通沟通把误会解除了就行，何必这么暴力……”
“害，你们别这么看我们，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我们其实还是很温柔的，”队长突然开朗了面容，他弯下身子抱起来那只踮着脚尖跑过来的花猫说，“社长收养了很多流浪动物，放在社团都是我们帮忙照顾的，你看艾露，它来的时候还没断奶呢。”
花猫并不怕人，它喵喵地叫着，一个箭步从队长怀里蹿到了洛天涯身上，洛天涯连忙托起它的屁股，它的眼睛圆溜溜地盯着洛天涯看，三瓣嘴好像笑开了花。
“我想我们认识，第一次来的时候它就站在门口。”
队长侧着头想了想说道：“你搞错了，那是艾莉，它们是一对双胞胎，社长发现它们的时候猫妈妈正安静地蜷缩在它们身边，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正巧当时我们训练完要回家，半路上听到它们可怜兮兮地惨叫，社长突然不走了，说什么也要带它们回去。”
洛天涯轻轻地点了点头，忽然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洛天涯一惊，托着花猫的双手猛然一松，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见花猫机敏地从洛天涯身上跃下，踱着脚步快速地向墙角跑去，洛天涯这才发现，角落里还蹲着一只毛发蓬松的纯色黑猫，不同于花猫的温柔，它的眼神凄厉尖锐，全身上下透露着威仪，刚刚那一声就是它发出来的，有如帝王下的命令，接到命令的花猫迅速地跑到它的身后只露出一半脑袋看着他们。
“忘了介绍，哈普，是一只纯种血统的埃及猫，很名贵的品种，但它也是以流浪猫的身份进来的，可能是因为脾气太大了所以被抛弃了，但是这种推测不太准确，毕竟它太高贵了，相当于埃及的王后，古埃及更是把它们供奉为神。”队长解释道，“所以有点脾气很正常，埃及人喜欢让它们看守墓穴，可能是血统的遗传，它的占有欲非常强，攻击欲望也非常大，艾露和艾莉是它的宠妃，而它是它们的保护神，它很少让陌生人接近它的宠妃。”
洛天涯的目光对上那凄厉的猫眼，全身竟不寒而栗。
“作为猫中的贵族，它的行为举止不亚于宫廷中的达官贵人们，它是一个有修养的老大，但是很不合群，通常都在角落发呆，不过社长最看重的就是这只猫……”队长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附在洛天涯耳朵旁边小声地对他说，“也许是英雄相惜……你有没有觉得孤舟跟哈普很像？”
“是有一点。”洛天涯说。
“而且他们有一处共同点，”队长压低声音接着说道，“那就是他们发起怒来都如老虎一般。”
窗外雷声大震，狂风在一瞬呼啸起来，外面的暴雨已经下了很久了，只不过他们待在屋子里并没有感觉，可是屋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浑身上下湿透了的人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社长……社长他出事了！”
“什么？孤舟出事了？”躺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竹辰羡惊坐而起。
“是的，准确来说三天前就没了他的消息，他的手机关机了很久，gps无法获取他的位置信息。”飞蓬站在竹辰羡面前低着头说。
“他的最后一次位置信息更新是在什么地方，把他失踪前两天的信息全部给我调出来！”竹辰羡背着手焦急地踱着步子，“他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棋，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的计划就全泡汤了，我还以为他是个有脑子的人，谁会想到他连明哲保身的道理都不懂！”
“他……”飞蓬查着笔记本电脑，“您来看吧，他的行踪实在是太诡异了。”
竹辰羡抢过鼠标，标记着孤舟失踪之前停留过的位置点，最后几个位置点连成了一条线，他竟然在两天之内去了三个地方。
“怎么回事！”
“地图显示他最后的位置是在飞鹤市的这个地方，”飞蓬用手在电脑屏幕上圈了圈，“这里是大小姐的据点，而再之前他经过了寒星和玻月市，寒星市是他学校所在地，而玻月则在去年就已经划分为金毒枭所属了，金毒枭的总部在距离玻月很近的树溪市，玻月应该是华锋烟的地盘。”
竹辰羡眉头紧锁思考着，这一切看似根本没有联系。
“孤舟去找华锋烟并且还全身而退了？这说不通啊。”飞蓬端着下巴说道。
“孤舟是个生性谨慎的人，没有十足把握他是不会贸然行动的，而且仅凭他的身手，如果真的与我的老朋友发生了冲突，他是无论如何也出不来的。”
“会不会他只是去打探情报，然后把情报带给水玉小姐，那纸合同只在他们之间相互传递过，所以他们联起手来也不是不可能。”
“不，以水玉的能力还不可能跟华家相提并论，大小姐虽然疯了点但是她绝不会那么冲动，她还不至于为了帮一个外人而不顾自己的生命。”
“嗯……”飞蓬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了解大小姐的性格，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
“总之孤舟现在生死难料，即使在水玉那里也不敢保证他的安全。”竹辰羡说，他已经换好了作战服，正在把黑色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必须走一趟，确保孤舟的安全，如果他已经死了，就把尸体要回来。”
“是。”
黑色的吉普车长龙等在外面，竹辰羡打开其中一辆车的车门坐了进去，能让他亲自出马的事情不多，一般都是飞蓬替他办好，但是今天他重新穿上了作战服，长长的黑色衣摆飘扬在空中，透露着王者气质，这是飞蓬比不来的，他只是一个佣兵队长，而竹辰羡则是隐藏在幕后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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