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晚上九点是睡觉时间(3)
“雪友，帮我把桌子上的药瓶递过来。”
“不是这瓶，我要的药瓶上面标有营养液三个字。”
“除了这些，我还要试剂1号、7号、9号，按照顺序依次递给我。”
“……”
“……”
雪友成为兜临时助手的日子过去一周，期间她真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护理人员的辛苦。
不过她也没真正做些什么，配药、校正检查身体的仪器、治疗等等……这些事情都是兜一人完成，她充其量只能在一旁帮忙递给他需要的东西，或者帮助他提着药箱和仪器四处移动。
要说为什么累，恐怕是一整天都要在兜身旁默默守候的枯燥和面对一大堆解释了她也不懂的专有名词让她疲惫吧。
再枯燥也不能走神，不然下一次兜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自己拿来的东西就会对不上，再对专有名词感到疲惫也不能松懈，即使理解到头痛欲裂也要拼命弄明白才行。
唯一能够让她排解这些负面情绪的，恐怕也只有中午的饱餐一顿和晚上的酣然入梦了。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刚刚对照书本分好药材的雪友正与兜——也就是给予她查阅文献的人面对面用餐。
“吃那么快你会噎到的。”
原本雪友吃饭的速度一向很慢，但现在每天的事情让她辛苦万分，能争取到一点休息时间都很宝贵。
和兜相处的这些天里，她发现兜是一个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人，虽然无法忘记他与自己的立场不同这件事，但是对方温柔的待人接物让雪友难免对他放松警惕，就连说话也略为随意起来。
“你别乌鸦嘴。”
急匆匆说完，雪友突然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她连忙拍打起自己的胸口。
“咳……咳……？”
“哈哈，都说了吃这么快会噎到。”兜倒了一杯水，从桌子对面推向雪友，在她喝水期间，他问:“药材分好了吗？”
雪友捧着水杯一饮而尽，她擦擦嘴唇，“分好了。”
兜随手拿起手边的时间表，说道:“吃完饭把分好的药材研磨成粉，下午去佐助的房间，他身上的药得更换一次。”
“明白。”
“等等……”
兜推了推眼镜，有些难以置信，将时间表放在眼前，确认无误后说:“今天下午大蛇丸大人手上的药也要更换。”
听他这么说，雪友吃饭的手也停下来，抬头问道:“可我记得你还没为佐助配药啊。”
“啊……麻烦了。”
兜将时间表放到一旁，他皱着眉头说道:“我记错了，我以为大蛇丸大人的药是明天下午更换，今天下午的时间只够佐助的药物配制和更换。”
其实换药花费不了多长时间，配药才需要时间，因为佐助各处的伤不同，需要的药物也各不一样，需要逐一单独配制，而大蛇丸住的地方离他们所在的药房有些远，为了防止入侵，基地里面构建的路错综复杂，很容易走错，如果碰不到人问路就麻烦了。
基地里面的人真是少的可怜，而且除他们四个人外其余都是实验体。照兜介绍来说，人手少是因为不稳定的实验体太多了，他们都被关在水箱，少部分有研究价值的和新抓来的单独关在营养液里，以前还有音忍四人组，但是在争夺佐助的途中他们都没能回来。
雪友思索着解决办法，最好是叫自己单独去给大蛇丸换药，而他留在实验室配制佐助的药物，然后去给佐助换药。
兜看着雪友默不作声的模样，他想起昨天夜里与那位大人的对话。
“即使我有借口让她来，她也未必会乖乖过来。”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兜。”
大蛇丸坐在床上，无能的双手摊开平放在两侧，放松愉悦的表情中似乎在谋划些什么。
“我对那孩子很感兴趣，毕竟她战胜了多由也啊。”
“战胜多由也？”
那又怎么样呢，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啊。
实验体会更迭换代，他们四人是目前最强的，不过也仅限于目前。
还会有人替换他们——会有更多的人像种子一样来替换他们，他们不过是过去式，是工具，是死去的杂草。
“我了解多由也那孩子，她并非以一敌多就会落于下风，她引以为傲的幻术让我十分欣慰，能够赢过那孩子，说不定在某些方面会特别出众吧？那可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啊。”
“大人，你是说——？”
“正如你想的那样。”
大蛇丸一直渴求的那副双眼，正完好无损的镶嵌在两个年纪尚轻的族人眼眶中。
“记得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注意力回到餐桌上来，兜观察着雪友的反应。
她应该……不愿意去。
毕竟是刚来这里不久，让她独自面对那位危险的大人——这对心里承受能力要求很高。
两个人少见的在用餐期间冷场。
对方的态度不言而喻，青年在心里轻叹，就这样交差吧。
“没办法”
“什么？”
看着兜略微诧异的眼神，雪友将手中的筷子放到一旁，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去给大蛇丸换药，你去负责佐助吧。”
换药包扎这方面就算做错了大蛇丸也可以纠正，可是佐助的药只有兜能配的出来。
雪友明白的，所以她重复道：“路我认得，去给大蛇丸包扎也没问题，就这么定。”
去给大蛇丸包扎也没问题……
雪友一个人抱着药箱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对着手里的一小块路线图反复比对。
幸好兜不放心她，再三叮嘱注意几个要道，后来还特意画好了路线图给她，不然吹牛说自己认路的事就暴露了。
看样子还剩两个拐角就到了，雪友长长叹了一口气。
即使有路线图，她也是一步一个坎呢。
大蛇丸正在床上安静的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敲门声和雪友的声音，他说道:“请进，麻烦你了。”
“打扰到你休息……大蛇丸大人，我来为你换药。”雪友小声的说。
“是雪友啊，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兜呢？”
“兜正在为佐助配药，实在抽不开身。”
“我了解了……你一个人来到这里很辛苦吧？”
“有兜帮我画的路线图，没怎么费力。”
费的力气可大了，想起那些走错的次数，重来的遍数。还有即使有路线图，面对岔路也忐忑不安的心情，雪友未免替自己感慨。
“既然如此，那你过来吧。”
雪友垂着头，拿着药箱忐忑不安的来到床前，大蛇丸的双手就垂放在两侧，她学着兜换药的手法，小心翼翼地先划分区域，再拆下绷带，然后清洁伤口，最后把新药换上去，缠上绷带。
大蛇丸微微惊讶于雪友利落的操作，他审视般静静的看着她。
雪友没听见大蛇丸不满的声音，她心里暗暗对自己打气:这样表明没有疼痛的反应，很好，说明自己做的还过关。
接下来是另一只手，依照刚才的步骤再来一遍。
在绕过床铺到另一只手附近的时候，雪友听见重重的喘气声，大蛇丸忽然弓起身体不住的颤抖，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的额头落了下来。
“怎么了？”
“疼……好疼……”
“疼？请问你哪里疼？”
“手……我的手……是我的手！”
听到他的手疼，她连忙跑去自己上好药的一侧，确认是否有问题，看见大蛇丸痛苦的模样，雪友一时也紧张不起来了，她忙问:“是刚上好药的这只手吗？”
“……不……是……”
钻心的疼痛，仿佛在一遍一遍剔除自己手指的血肉，大蛇丸疼的说话都费力。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是两只手！我的手好疼！好疼！叫兜来！快叫他来——！”
叫兜来？她来的路上已经够费力的了，现在还要她跑回去？
“呃啊啊啊啊——可恶的三代目、可恶的三代目——！”
三代目——据说是三代目封印了他的双手——但也就是这样三代目才牺牲的。
雪友看着因为痛苦不断咆哮，抽搐的大蛇丸，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木叶之前的样子都是你害得，这是你应得的。
这么想着的她出奇的冷静下来，她扶着大蛇丸的后背，帮他慢慢躺下来，然后用自己学过的医疗忍术附在他双手上。
约一个小时，大蛇丸的脸色缓和下来，她又将他另一只手的药换上，用药箱里的纱布帮他擦了汗。
做完这些，她早已将双方的力量差距扔到九霄云外，此刻的雪友仿佛一个医者——不，现在的她还配不上那样高尚的称呼，她只是一个怜悯他的旁观者。
“你好些了吗，大蛇丸大人？”
“好些了，没想到你会医疗忍术……你是医疗忍者？”
大蛇丸平躺在床上，只有头微微朝雪友的方向歪过来。
“不是，医疗忍术只是另外学到的。”
“你特意去学习医疗忍术？”
“这个嘛……算是。如果能在受伤的时候及时就治疗自己，我想那样会不会很方便……？”
“原来如此。”
大蛇丸望着雪友，他问道:“你想向兜学习医疗方面的知识吗？”
“这个……我没敢想过。”雪友笑笑说道:“如果他肯教我，我一定会学的。”
“他会愿意教你的……”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蛇丸大人，你还很虚弱，请好好休息吧。”雪友将医药箱收拾利索，站起身来。
“辛苦你了，雪友。”
“我应该做的。”
雪友笑着说道，转身离开了大蛇丸的房间。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明显放松不少，佐助有兜在看着一定没问题——想到这里，步子就慢下来了。
她还记得当初学习医疗忍术时，是因为训练受了很多伤，泉羽丰估计看不下去，所以才教给自己的吧。
那时候她对着掌仙术惊叹不已。
『伤口主动愈合了……好神奇！』
泉羽丰一脸习以为常。
『这只是基础的掌仙术。』
『好方便啊！』
『是啊，很方便。』
『……』
『别这么看着我，有事就说。』
『羽丰姐，我知道暗部要学习有关人体的知识，难道也教医疗忍术吗？』
『不教。』
『那你怎么会……？』
『我是特意学习的。』
『像你这样强大的忍者，为什么还要学习医疗忍术呢？』
泉羽丰长望她一眼，然后说。
『因为我想不依靠任何人。』
『不依靠任何人？』
『人与人的信任是有前提的。木叶的医疗忍者之所以会治疗我们，只不过是因为我们为木叶卖命——换言之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即使受了伤跑到这里，也未必会得到他们的救治。』
医者仁心，雪友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医生是不会这样冷酷的……』
『尽管说是医疗忍者，面对异国忍者，他们的第一身份也是忍者——一旦发现对自己或者村子不利，他们便会优先解决对方，这是忍者的铁则，忍者面前，没有医者仁心这个词。我这么说有些消极，可是了解问题到这个地步，你也应该明白，无论是哪里来的忍者，木叶也好，他国也罢，都只是暂时的同伴。忍者这种生物，一旦强大起来就可以随时改变自己的立场，很多将忠诚献给村子的忍者，他们无非只有两种情况——一者是村子能够满足他们，二者是他们满足于村子罢了。』
泉羽丰面色严峻的说。
『不依靠任何人活下去，记住这一点，也是我能够且唯一能够交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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