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悲怆


  “还能看谁?当然是何治常了。”况钟出门往何治常住的房间走去。

  正要进门去看何治常,况钟却不经意间看见另一处房门虚掩着:“走,我们过去看看。”与苗捕头走向了另一处方门。

  走近才发现房门是半开着的,屋子里静悄悄的,苗捕头走在前面,并未敲门便直接进了屋子。

  “你们什么人?”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况钟和苗捕头愣了一下。

  “我们是衙门查案的官差。”苗捕头应声说道:“你又是何人?”

  况钟这时才发现声音是床头发出的,只不过是被蚊账遮挡住站在门口看不见:“你是姚氏?”

  “我是姚氏,两位官差来此为了何事?”姚氏一边说话一边擦拭眼睛,看上去像是刚刚哭过。

  苗捕头下意识的问道:“姚氏,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

  “我一直卧床不起,能去何处?”姚氏委屈的看着苗捕头。

  况钟不说话,在屋子里四处张望,转到盆景前停了下来,不过也就恍惚了下,又继续在屋子里转悠。(盆景被转动过,地上有痕迹,将盆景转到另一边,怕被看见黑色的土)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况钟来到床边,问道:“你卧床不起几年了?”

  姚氏伸手在指头间上下飞动,片刻后说道:“掐指一算,足足有五年了。”(耳垂撕裂通红,原是睡在另一边现在换到这边,因为怕人发现耳朵)

  况钟问道:“你是因何会卧床不起?”

  问及卧床不起的原因时,姚氏表情复杂,先是埋头趴在被子上委屈要哭,但转瞬间抬头又露出一幅凶狠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那个贱人害的,更让我心痛的是何耀锋做事不公,害我成这个样子不站出来说一句话,还处处偏袒贱人的两个孩子。”

  “休要动怒,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就让他过去吧。”况钟宽尉几句后问道:“何治常与何治有都是你的儿子?”

  “是的。”姚氏不知为何突然哭了起来,抽泣的说道:“治有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已经好些天没见着人了,我卧床不起又没法去问,何耀锋两脚一伸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哎”况钟长长的叹了一息,低声说道:“你多保重,兴许不会过太久就能见到何治有。”

  从姚氏的房间出来,径直去了对面屋子,推门而入何治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盖着那床厚重的被子,还以为他如何治乾一般没了生机。

  何治常呼吸匀称,感觉到床边有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吃力的说道:“两位官差怎么来了?”

  “何治乾死了,我们是来找线索的。”苗捕头说道。

  “什么”何治常不敢相信,吃力的坐了起来,问道:“大哥他怎了?”

  况钟低声说道:”你大哥遭遇了意外。”

  “是谁干的?”何治常两行热泪划过脸庞,说道:“爹尸骨未寒如今大哥又遭遇不幸,何家到底是怎了。”

  见何治常这般痛苦,苗捕头不禁生出一丝的怜悯之心,说道:“何公子,如今何家你为长,又是顶梁柱,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你是怎了?昨日见你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卧床不起。”况钟留意到何治常的嘴唇泛白,看上去像是中毒一样。

  “我也不知道。”何治常难为情的说道:“不知为何整个人没有力气下床行走,兴许是吃了不净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家里接连出事心力交瘁所致。”

  “你都吃什么了?怎么会这么厉害。”苗捕头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何治常。

  何治常用舌头添了下泛白的嘴唇,吃力的说道:“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吃什么都没胃口,就是喝了几碗粥。”

  “那你有没有让人去后厨查看?”况钟问道。

  何治常摇摇手不以为然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在床上躺躺就好了。”

  “以前有这种手发生吗?”苗捕头问道,况钟仍如以往转身在屋子里转悠。

  何治常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没有发生过此类事。”

  “粥端来的时候你有没有马上吃掉?”况钟此时停在一只木盒前打量。

  何治常说道:“昨晚粥端来的时候刚好大哥找我有事,便出去门去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才回来。”

  “这只盒子里面装的什么?怎么之前没有看见。”不待何治常同意,况钟将盒子掀开从里面拿了件东西出来,说道:“这只‘孔明锁’看似简单却是奇妙无比,千变万化,趣味无穷,若要玩的好得下不少功夫。”

  “兴许是下人整理房间时忘记放回原处了,这是亲娘在我十二岁生日送的。”说到这里何治常难得的笑了起来,说道:“实在是我太过愚笨,亲娘教了许多遍就是学不会。自信心严重被打击就放在柜中甚少拿出来。”

  “这确实是个费时又费脑的玩物。”况钟笑着将东西重新放回柜中,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何治乾有找过你?”

  何治常情绪低落的说道:“是的,大哥说是和我商量去趟衙门看看能不能将父亲的尸体领回来尽快办理丧事,案子已经查清也该将父亲迎回家中。”

  苗捕头插话道:“将你父亲迎回只怕现在还不行,虽说何治有认罪但还要等刑部最后看过供词核准才算是真正的结案。”

  “哎。”何治常叹了一息说道:“到底我们何家做了什么错事,老天爷要如此惩罚我们。”

  一旁的况钟意味深长的说道:“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现在尚未可知。”

  “苗捕头,况公子。”这时衙役站在门外禀报:“胡氏醒了说是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走,我们过去看看。”

  况钟与苗捕头一道出了何治常的屋子,前往胡氏的房间。

  刚刚踏门进到房间,胡氏就哭天喊地的嚷道:“一定是姚氏那个贱婢杀了我的儿子,我要报仇。”

  胡氏坐在床上捶胸顿足,哭天抹泪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此番情景劝肯是劝不了,况钟索性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苗捕头也是头疼,顶着一张苦瓜脸,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就这样听着胡氏“闹”了近盏茶的时辰才慢慢的静了下来,胡氏将泪水擦掉,抽泣的说道:“两位官差是姚氏杀了我的儿子,你们赶紧去将她抓了。”

  “证据呢?凭一句话就可以抓人定罪?”况钟问道。

  “我就是证据。”胡氏见况钟“顶撞”自己,恼怒的说道:“这么明显的事情难道你还看不出吗?”

  况钟也不恼,问道:“这事如何明显?在下倒是愿闻其详。”

  胡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想想,老爷不在了如今治乾也走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何治常,长久以来她就在为自己儿子掌家谋算。”

  苗捕头不解的问道:“姚氏不是长年卧床不起,怎可能去杀何治乾?”

  这一说,胡氏愣了下不知所措,过了会儿辩解道:“就算不是姚氏,那也是她叫何治常去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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