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测
在一起这么久了, 江妄被沈修然搂在怀里亲过，抱在腿上亲过，抵在门后亲过, 甚至摁在树干上亲过, 像这样压在床上, 还是实实在在头一回。
很妙不可言的感受，好像和某个不符合年龄的禁忌事宜之间的距离又一次被无限拉近。
江妄心跳频率的加速度都和之前每一次有了本质的区别。
背脊陷在被窝里，他的手腕被扣住压在脑袋一侧的枕头上，被吻得气息不稳了连推拒的动作也做不到, 只能努力偏过头将吻移至唇角，给自己挤出喘息的机会。
距离太近, 沈修然睫毛煽动时会蹭在江妄眼侧，让他忍不住闭起一遍眼睛，承受贴在嘴角依旧亲昵不减的摩挲。
“摇摇，你好香。”沈修然嗅到空气里渗入的甜茶香味, 低声感叹。
“你也不赖。”江妄气都喘不匀还在嘴瓢：“没人比我男朋友更香喷喷了。”
“是闻过几个Alpha的信息素对比出来的？”
“没几个......随便闻别的Alpha的信息素, 就算是Omega也会被当作流氓的吧？”
“那那些给你塞情书的Alpha呢？”
“我又不认识他们。”江妄猜测沈修然会在意这件事, 但是没料到他吃醋也能这样明目张胆说出来。
“我不会拆开看的, 行了吧？”
他转回去亲亲他：“他们送情书也没用，我就稀罕你一个。”
“那把那些情书都扔掉好不好？”
“可是那也是别人一片心意, 不好随便糟蹋。”
“那就转交给我，我来糟蹋。”
他占有欲表达得明明白白, 好在没了那种患得患失让人心疼的情绪，比起小心翼翼, 江妄更喜欢他像这样对他的心意把握得透彻。
他有多喜欢他, 就有多想让他有恃无恐。
“你准备要怎么糟蹋, 扔进垃圾桶, 还是撕掉或者烧了？”
江妄笑起来，用玩笑的语气笑话他：“怎么这么小气，论坛上面那些Omega对你发表的虎狼之词我可是一个都没怼回去。”
“为什么不怼回去。”
“我大方，反正他们再想也只能是想，正儿八经能亲到的还不是只有我一个。”他有些得意地扬眉：“对吧？”
“嗯，对。”
沈修然挑起他蹭起来的衣摆，掌心贴合着温热的腰际：“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怼回去，最好大摇大摆向所有人宣布我是你的，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亲。”
他不紧不慢握住他的腰，江妄忍不住喘了口气。
信息素更控制不住了。
衣服和被子之间的摩擦让周围空气的温度迅速上升到新的高度。
江妄喉咙莫名干涩得厉害：“太高调了，我这个人很低调的。”
他的声音不自觉变小，有了几分紧张之下嗫嚅的味道：“而且他们战斗力很强，我不一定怼得过。”
“我帮你。”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松开了他。
江妄开心于终于可以抱他了，还没来得及活动手腕，下一秒就被再一次捏住下颌吻上，嘴角啪地又是一声静电触碰的声响，只是这一次，谁也没空理会。
“摇摇，我哥醒了。”沈修然跟他说：“他们让我高考结束后回去。”
“啊？”江妄攀着他的肩膀，思考能力剩得微乎其微：“让你回去干嘛？”
“看他。”
“他们，他们不会又想什么辙要整你吧？”
“我会处理。”
“你能带我一起回去吗？”
“想见家长？”
江妄没好气地咬了他一口：“我是怕你被欺负。”
沈修然握着他的手紧了些，继而顺着腰际往上，犬牙轻轻叼住他下唇，吻也更贪得无厌。
“不会。”
“我不会让你担心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江妄以为只是路过，不想宿舍虚掩的门忽然被人咋咋唬唬从外面推开，池唯的叽喳在闯进宿舍的时候蓦地安静，脚步声也跟着消失。
江妄一个激灵，不用看也猜得到现在是什么情况，慌张想去推沈修然，却被对方随手捞起一旁薄薄的凉被盖在头上，更用力吻住......
池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门被顺带关上也不知道，直到大腿处感受到一点异样，江妄在昏暗中喘着气从混沌中勉强清醒，衣领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左肩露出大半。
滚烫的呼吸交缠，狭小封闭的空间让信息素的味道更加馥郁，隔着不过方寸的距离，江妄望进沈修然的眼睛，手指动了动，说话的声音带着沙哑：“要我帮你吗？”
他是料定了沈修然不会拒绝。
不想手刚有往下的趋势，就被一把按住。
江妄愣了有半秒，眨眨眼，不解问：“怎么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都......帮我两次了。”
“摇摇，你要跟我计较这个么？”
“没跟你计较，就是......”
就是我也想让你舒服，我也很想知道你最舒服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后半句话江妄没脸说，红着脸眨眨眼睛，既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期待：“行吗？”
“不行。”沈修然依旧没有留出半点商量的余地。
“你怎么这么小气？”
“不是小气。”
“那是为什么？”
“我会忍不住。”
“？”
沈修然贴近他，拉起他的手吻在掌心：“摇摇，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这句，他拉开被子下床去了厕所。
江妄躺在床上呆了半晌，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什么。
忽然跟着跳下床跑到厕所门口站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总不能就这么闯进去，明知他在里面......
“摇摇。”沈修然隔着一道门喊他，声音比他刚刚还哑得厉害，甚至能听出其中夹杂的喘息。
江妄轰地烫了三个度：“啊？怎，怎么了？”
“你还有多久十八？”
“很快了。”江妄傻了吧唧答完，福至心灵想到什么，声音拔高一个度：“你上次问我的时候，是不是也......？”
“嗯。”
“！”
难怪，他就不小心蹭了一下就把人蹭去了厕所，还以为是自己动作不知轻重，原来是某人心怀不轨。
“你这人真是，”
江妄捂脸趴在栏杆上，又羞耻又不住想笑：“真是急色得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论坛的事算是得到的本人许可，但江妄一直没去实践，主要他知道论坛上那些同学也就逞一时口舌之快，其中没人有胆子真的敢付诸行动对沈修然出手。
只是没想到他懒一时不去计较，没过多久倒是另有人阴差阳错帮了他，为“校草夫人”大张旗鼓地坐实了名分。
跟淮清所有中学一样的尿性，七中也把高三年级的最后一次体测放在高考前一周，美其名曰放松心情，能在考场上发挥更好。
和所有人一样，江妄对体测没意见，有意见的是一千米这个项目。他短跑爆发还行，长跑完全是个废柴，尤其成了Omega以后，体能下降了不止一点半点，一圈下来就放慢脚步气喘吁吁，两脚跟灌了铅似的，说什么也跑不动了。
“你别等我了。”他摆摆手，费劲地跟一直陪在他身边跑的沈修然说：“白白耽误时间，一会儿该拿不到满分了。”
沈修然：“我不需要满分。”
“那最低程度总要及格吧。”江妄急促喘着气，速度已经放慢到等同于散步：“我反正是没戏了，不能又拖累你一个。”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累得像条狗，沈修然还脸不红心不跳，轻松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拉着你跑？”沈修然建议。
江妄：“不行，江哥要面子，只有女生才会牵着跑。”
油盐不进，已经自我放弃的人说什么也打不起精神了。
沈修然想了想，在又一个女生超过他们的时候侧头对江妄道：“摇摇，现在已经过了两分钟，还有一圈的距离，如果你现在开始加速，完全能够及格。”
“不行，我实在是——”
“如果最后成绩及格，你昨晚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我答应了。”
昨晚，想做没做成的事，那不就是......
江妄睁大眼睛：“你说真的？”
沈修然点点头：“我不会骗你。”
江妄哼哼两声，拿手指戳他肩膀：“哎，你这样显得我很不正经知不知道？”
“那要吗？”
“要！当然要，不正经就不正经，反正你人都是我的了。”
江妄呼噜一把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我要准备冲了，你随意！”说完铆足了劲加快速度，一下将他甩出好几米。
果然人的潜力都是无限的，能激发几层，全看奖励有多丰厚。
两圈都费劲的江妄因为沈修然一句“我答应了”硬是在及格时间内跑完了一千米两圈半。
冲过终点线的那一秒他只觉得肺都快炸了，惯性又迈了几步就要往地上摔，幸得沈修然眼疾手快将他捞回自己身上，让他扑在自己怀里喘了会儿气便将他一只手搭在肩上带着他慢慢往前走。
江妄眯着眼睛，手软脚软，说话都费劲：“停，停一下，你放我自己躺会儿，我实在走不动了，我要累死了。”
“不行，跑完步不能立刻躺下，坚持再慢慢走一会儿，我陪着你。”
江妄没能力从他身上挣扎下来，只好被迫跟着他沿着跑道慢慢往前走，几乎将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为了男朋友，他可算半条命都没了。
绕了小半圈，江妄缓过来没那么难受了。
总算被允许可以坐在围墙底下的树荫里休息，沈修然去给他买了瓶水，回来看见他正跟只小猫一样在嗅自己的手腕。
“怎么了？”
“我好像闻到我的信息素味道了。”
沈修然把水拧开盖递给他，在他喝水的时候靠近衣领的地方嗅了嗅：“是有一点。”
“那应该是跑太累没控制住钻出来的吧。”
没有信息素能百分百完全控制，情绪激动或者激烈运动下泄露出少量一些很正常，江妄没在意。
“我想起来一件事。”他对沈修然说。
“什么事？”沈修然后退一些，帮他把领口整理好。
“我们是不是还没约过会？”
“嗯，等高考结束，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为什么要等高考结束？”
江妄皱了皱眉头：“考试前还要放三天假，难道那三天你真的准备都用来复习或者刷试卷？都不留一天出来放松一下的吗？”
沈修然懂了他的意思：“想做什么？”
“约会还能做什么，不就是看看电影吃吃饭，溜溜街散散步么。”
“不会觉得无聊？”
“事情是挺无聊的，不过想想是跟你一起，就觉得没那么无聊了。”他歪着脑袋笑起来：“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很牛逼，很骄傲~”
少年一颦一笑都过分好看，沈修然用目光不厌其烦地描摹着他眼角的轮廓：“好，我陪你。”
他们坐在围墙下吹了会儿风，树荫当去大半热气。
江妄摊开手去接落在地上的光点，玩儿够了，估摸着也快下课了，拧紧瓶盖：“走吧晃宝，该回教室咯。”
他打着哈欠站起来，还没站直就觉得腿一软，脑袋也晕乎乎的，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被坚硬的地面磕得顿疼。
沈修然没来得及拧起眉头，一阵风过，馥郁的甜茶味争先恐后钻入鼻腔。
江妄也闻到了。
“看来不是意外泄露啊，”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腺体处有细微发烫的迹象，仰头去看沈修然：“我好想有点发情期到的意思了。”
“要回去用抑制剂吗？”
“抑制剂在宿舍，教室里没有。”江妄说：“只是浅性发情，不是很严重，我觉得没必要用。”
沈修然挑眉等他下半句。
江妄咧嘴：“而且我觉得我男朋友比抑制剂好用多了。”
刚亲手整理好的衣领又被他亲手解开。
江妄侧身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放在沈修然膝盖上，低头露出完整的腺体。
犬牙刺破表层皮肤，将信息素源源不断注入时，江妄发出一声轻哼，脑袋抵进沈修然颈窝。
而在他们谁也不曾发现的角落，被激动到颤抖的手握着的手机冒头又收回，没过多久，那篇票选校草的帖子又被顶上第一页。
最新回复是一张图片，围墙边郁郁葱葱的树荫底下坐着两个清瘦少年，他们以亲昵的姿势靠在一起，从拍下的角度可以清晰分辨出其中一位正环着另一位的肩膀，对他进行腺体标记。
微风徐徐，树影横斜，光点斑驳落在他们的白色校服上，发顶，肩头，手背......
像是私藏在荫蔽底下的暧昧被阳光发现，带着好奇艳羡也要来掺和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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