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喜与忧
“真送给你，我留着没用。”方源笑着把匕首递给老五，当初郑绍把这个送给自己，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但在自己手上也就是个收藏品，老五说不定哪天能用的上。
老五接过匕首，脸上满是稀罕的表情，就跟以后小孩开了张稀有度超高的奥特曼卡片一样。
下午，老娘她们又忙碌了起来，晚上的年夜饭是大头，有些菜得提前弄，不然到时候根本搞不出来。
老爹则把老五拉到一边问道“你们部队是不是什么事情都管？”
“啥意思？”老五没听明白老爹这话里有话。
方源在旁边倒是听明白了，笑着道“爹的意思是，你们部队是不是管给介绍对象？”
老五脸上一红，连忙道“爹，我才多大，介绍啥对象？我现在就一门心思保家卫国，有国才有家！”
老爹点头道“你说的对，有国才有家，咱们国现在好好的，你可不得准备成家啊？”
“……？”老五根本说不过老爹，只能一边求饶，一边往外走。
老爹道“大过年的，你往哪跑？”
老五大声道“我出去见几个朋友，两年都没回来了，得见见面，放心，肯定不耽误吃饭。”
“这小兔崽子，跟他说几句话就不耐烦了。”老爹无奈的摇了摇头。
方源暗自偷笑，不管在什么年代，这一到过年的时候，对那些没结婚的人来说，都是一场大劫。
结果这边幸灾乐祸，笑脸还没收回去，就看见老爹盯着自己，方源心里咯噔一下，扭头就想走。
“给我站那！你还有脸笑别人？”
方源苦着脸道“爹，我咋了嘛，我这不是挺好的？”
“好，有儿有女才叫好，你跟小妍你们俩啥时候让我抱孙子啊？”老爹冷声道。
方源无语，自己忘了，结了婚没孩子的，过年也不好受，心里想着怎么辩解两句，然后就听到厨房里一阵惊呼。
“怎么了？”方源和老爹对视一眼，赶紧往厨房走。
这边到厨房门口，就看见老娘和三姐他们围着苏妍，方源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窜过去，有些慌乱的道“咋了？是不是烫到了，还是切到手了？”
三姐摇头道“不是，是小妍犯恶心，都吐了。”
“啊？受凉了，还是油烟熏的？”方源赶紧又追问道，说罢一抬头，看见老娘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沙雕一样。
“该不会是……？”方源一怔，赶紧拉起媳妇的手，手指搭在脉上，眼里闪过一丝喜色，惊喜的对众人道“有了！”
“确定不？”老娘也激动的问道。
方源连连点头道“喜脉，很稳！”
众人立即欢呼一声，苏妍脸上臊的通红，哪有在这么多人面前确定怀孕的，而方源则傲气的扭头对老爹道“爹，你看看，这不就让你抱孙子了嘛！”
老爹也是哈哈大笑，连连点头，今天不准备给儿子抬杠了。
确定苏妍有了，众人哪里还敢让她在厨房晃荡，赶紧给赶了出来，让方源带她到小房间休息。
小房间里，苏妍有些期待的问道“你说咱们这是儿子还是姑娘？”
“姑娘！”方源毫不犹豫的说道。
苏妍脸上一暗，伸手在方源腰上拍了一下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凭什么就一定是姑娘？”
方源好笑道“嘿，你自己就是个女人，还重男轻女啊！？”
苏妍摇头道“我才不重男轻女呢，但是……但是你不知道，女人家嫁到外面，生不出儿子，会让人笑话的。”
方源轻轻抱住苏妍，安抚道“放心，有我在，没人敢笑话你，而且我就喜欢姑娘，我想姑娘想的都要疯了。”
方源说的这是真心话，心里就期盼着大闺女还能来，这辈子还能再跟自己做一次父女，如果来的是儿子，自己反倒会失望。
与此同时，周桥大队，一户茅草屋子里，几个姑娘围坐在一起，房门被推开，年龄最大的姑娘怀里抱着几个芋头进来，满脸喜色的道“生产队发的，今天大家不用饿肚子了。”
几个姑娘纷纷笑了起来，最小的一个还奶声奶气的道“过年吃大芋头了，真好，要是天天都能吃上大芋头就好了。”
稍大点的女孩搂着她，小声道“幺儿乖，以后姐努力，让大家每天都能吃上大芋头。”
最大个姑娘准备找柴火生火，结果厨房里一根柴火都没有，老二提醒道“大姐，柴火前两天拿出去换东西吃了，最近雪下的紧，再想捡也捡不到能用的了。”
大姐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一丝笑容，把怀里的芋头挨个分给妹妹们，缓声道“都委屈一下，就啃生的吧！”
几个姑娘没人埋怨，乖巧的接过芋头，然后默默的啃了起来，吃着冰凉的芋头，大姐眼中已经有了泪水，这日子怎么就这么苦呢，苦的在心里化不开，要……苦死人的。
邦邦邦！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大姐起身推开门，看见大队书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饭盒。
“书记，你咋来了？”大姐惊讶的问道。
书记看了眼姑娘手里的芋头，叹了口气道“大过年的就吃这个啊？”
“能吃饱就成，不求别的了。”大姐笑了笑。
书记把饭盒塞到姑娘手里，然后道：“别多想，这是你娘让送来的。”
“我娘……！”姑娘身体微微一颤。
书记点头道“今天上午，我到公社那边去了一趟，去医院看了看你娘，医院给病人发饺子，她说什么都不吃，见到我以后……让我带回来给你们。”
打开饭盒，饭盒里是十来个已经冰凉的，黏在一起的饺子。
姑娘抱着饭盒，立即泪如雨下，书记见状，犹豫了一下后道“判娣，要我说……年后你进城吧！城里捡破烂，要饭也比在大队死扛着要好，不然你这些妹妹，能活几个？”
姑娘默然，微微点头谢过书记，书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下去，又从兜里掏出五毛钱来。
“拿着，书记我也没本事，还有一家子要养，这些你别嫌弃。”
姑娘犹豫了一下，然后死死把钱攥在手里，深深对书记鞠了一躬。
书记走后，姑娘拿着饭盒进屋，把饺子分给妹妹们，柔声道“都吃吧！娘让人带回来的……！”
有小点的妹妹抬起头道“姐，咱们啥时候把娘接回来啊？”
姑娘楞了下，然后缓声道“再等等，家里现在日子不好过，在医院至少能吃饱穿暖的，别让娘回来受罪了。”
最小的老幺奶声奶气的道“姐，那我也想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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