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嫌疑人


  经任捕头带路,几人很快就到了文七的家门前,并排两间低矮的屋子看上去显得有些破败,高低不齐的木头将两间屋子围住,屋前的空地就成了院子,歪歪扭扭的门板被固定在手臂大小的木头上就成了大门。

  “文七会木匠活,为什么不把自己家里修茸翻新一下?”看到文七家中这番光景,况钟很是不解。

  “说到这我就来气。”任捕头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知说了多少次,他就是不听,还说什么大夫何时自己给自己看过病,简直岂有此理。”

  “哈哈”

  况钟和沈石良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扫库银被盗没有进展带来的阴霾。

  “你们等着,我上去叫门”。

  “砰砰…”。

  任捕头用力拍打着木门,像是在发泄对文七不听自己修茸屋子的不满。

  这么大的敲门声却没有屋子里有人回话,沈石良说道:“是不是出去了,没在家?”

  “不会,你仔细听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况钟说道。

  “砰砰…”这次任捕头用的力道比起刚才又大了几分,况钟暗自心想这扇门还能承受任捕头多久的拍打。

  “来了、来了”屋子里终于传来文七的应声。

  文七将门打开,先是一愣随即欣赏道:“任捕头、况公子、沈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顺道过来看看,叫这么久不开门,是不是屋子里藏了小媳妇不敢见人”任捕头打趣着文七,自顾自的迈步进了院子。

  “就我这哪个小媳妇愿意来。”文七让开门:“况公子、沈公子里面请。”

  进到院子入耳之处就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况钟问道:“屋子里这么多孩童是在做什么?”

  “都是邻居的小孩,非得嚷着让我给做纸鸢。”说到屋子里的孩童,文七很是无奈。

  推开门,屋子里的孩童上窜下跳好不热闹,文七摇头苦笑:“就差没把我这屋子给拆了,你们这边座。”将任捕头三人领到方桌前座下:“家中没有茶,委屈你们喝点水。”

  “文叔叔,快去给我们做纸鸢。”刚想座下,两名孩童凑到桌前拉着文七的衣角摇个不停,嘟囔着小嘴模样儿甚是可爱。

  “好、好,你们先过去,叔叔马上过来”文七摸了摸孩童头,满满都是慈爱。

  “你要快一点噢,可别让我们久等了。”其中一个孩童用稚嫩的声音叮嘱道。

  这般天真烂漫可爱的模样儿,引得人甚是喜爱,沈石良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孩童的脸蛋儿:“小娃娃,你真可爱。”

  “讨厌”。

  被捏脸蛋儿的孩童嘟着嘴狠狠的瞪了眼沈石良,转身走向另一边,非但没有恼怒,沈石良索性又轻轻扯了下孩童的冲天小辫。

  “哼…”。

  “哈哈…”。

  孩童的稚气的鄙夷声得几人哄堂大笑。

  “你们先座着,我过去给这些娃娃将纸鸢做好马上就过来,要不然根本静不下来。”文七刚刚离开桌子,孩童便围了上去。

  “豆豆,把剪刀拿给我,小心点别伤着了。”文七蹲在孩童中用碳笔在纸上画着图样。

  “好”。

  “原来他叫豆豆。”沈石良看见被自己戏耍的孩童起身走到墙角,惦着脚打开放在长凳上的箱子。

  “我过去看看”,沈石良放心不下,怕豆豆被剪刀扎着。

  “叔叔来帮你”

  “好。”

  孩童爽朗的应声道,已经忘记刚刚还在“讨厌”眼前这位帮助自己的叔叔。

  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各式工具,斧头、墨斗、铁锤、尺子林林种种放满整个箱子,沈石良翻了好些会儿才将剪刀找到,正要关上箱子最下面用布包裹严严实实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这是什么?”沈石良将布包裹的东西拿到桌前。

  况钟正要阻止别随意打开他人的东西却已经来不及,沈石良抢先一步将布裹掀开,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出乎意料的是一把竹制的“钳子”。

  “我还以为是什么金银手饰祖传的宝贝,藏的这么严实原来就是这么个小玩意儿”沈石良瞬间没了兴趣,将竹钳放在桌上。

  拿着无意看者有心,竹钳放在桌上的那瞬间,况钟先一愣随即惊呼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知道什么了?”任捕头不解的看着况钟。

  况钟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我知道库银被盗是怎么回事了。”

  起身将竹钳抓到手中走到门口,对紧跟出来的任捕头说道:“任捕头请将文七和元峰带回衙门。”

  况钟的神情不需多少,就知道此刻带走文七和元峰意味着什么,任捕头不敢置信,问道:“况公子,会不会搞错?”

  “我也想自己搞错是一场误会,可是证据确凿”况钟将竹钳举在手中。

  府衙中知府升堂,将“惊堂木”狠狠的拍在桌上,官威乍现与昨日老太龙钟垂垂老矣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中气十足大声喊道:“带文七和元峰。”

  “大人,为何押我上堂,我们犯了何事?”文七惊慌失措的看着堂上的知府。

  元峰则是一脸的不解,同样的问道:“大人,我与文七不知错了何事?”

  此刻,文七和元峰已经上了枷锁,脚锁铁链,头发散落将整个脸庞遮住,虽看不见表情但从两人的言语中能感受到对突然而至“灾祸”的害怕。

  “啪”,知府将惊堂木又一次重重的拍在堂案上,喝声道:“文七、元峰你们二人如实交待是怎么盗取库银的,主动交待本府看在昔日情份上让你们少受些苦,可若是心存侥幸蓄意隐瞒可别怪我铁面无私,难免让你们受刑。”

  “大人,我们冤枉”文七和元峰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中急切的喊道:“冤枉”。

  “看来不用刑你们是不会招了”知府伸手抽出令箭让衙役对二人动刑。

  “慢着”况钟上前一步阻止知府下令用刑,说道:“大人,严刑逼供不过是屈打成招而已,并不能将案件的真相公布于众。”

  “也罢”知府将令箭放了回去,说道:“既是你叫人将他们抓来想必是已经掌握了证据,用事实说话好让他们二人心服口服。”

  “多谢大人”。

  谢过知府没有对二人动刑,况钟转过身理了理思绪,他知道这一开口,堂下跪着的文七和元峰从此就会成为阶下囚,于情不忍甚至内心深处带着几分抵触之意,这几日相处下来对二人大有好感,但理智告诉他感情不能代替律法,既然做了违法的勾当,就得受到惩处,如此方有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想到这里况钟豁然开朗,问道:“库银被盗之时是不是你们二人值守?”

  “是”

  况钟看着元峰:“元峰你说当晚肚子不舒服上了好几趟茅厕是不是?”

  元峰牙关打颤,支支吾吾好些会儿才答道:“是。”

  “你撒谎”况钟厉声反驳:“除了跑茅厕之外你还去拿了竹梯,上茅厕是真扛竹梯也是真,之所以来来回回只不过是为了打探府中的动静,以便扛竹梯时不遇上其他人。”

  听到这里元峰额头上满是汗珠,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着急:“况公子,我真没有去扛梯子更不敢去打库房库银的主意,至于跑肚拉稀可能是喝了很大水的缘因。”

  “你与文七同喝一壶酒同吃一桌菜,为何就你肚子闹得如此厉害而文七却连小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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