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拍卖品鉴
“大师，东西真不真？”
等候已久的雇主见到大师和小徒弟从展厅出来，恭敬地送上先前许诺的报酬，却被拒绝。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缘分到了便是到了。”青衫长者笑而不语，貌似对这幅画的货真价实已经确认，言外之意东西虽然是真的，但是想要拿到手里恐怕得花上大价钱。
“我明白。”只要东西没问题，其他的尽在掌握。他招一招手，命令：“送大师回去休息。”
展览到下午四点半就闭馆了，凌高轩意犹未尽地离开会展中心。想着晚上还得和海外分公司的负责主管远程视频会议，就直接回到市中心的住处。
小宝贝们，我来啦！
他刚关上门换了鞋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厨房，满怀期待地打开冰箱，不出意料里面依旧整齐摆放着新鲜的蔬菜水果以及各种半成品。
是谁准备这些的呢？凌高轩挑出一盒鲜艳的草莓倒进盆里，接了些水放一旁泡着，揪出其中一只冲了冲就丢进嘴里尝，味道不错。
啊……有毒？不对，这玩意咋这么好吃，本来想吃完饭再洗了吃，没矜持住尝了尝就吃下去一半。他双手撑在水池两旁，盯着盆里剩下的草莓挣扎一番，终于抵抗住诱惑。
晚饭该整点儿什么？凌高轩一时想不到。望着空无一人的餐厅突然泛出一丝孤寂感。面对满冰箱的选择竟然觉得艰难，早知道就随便在路上买些东西对付一顿。
他抱着双臂靠在备餐台与冰箱面对面，对视一段时间趁冰箱不注意掏出手机开始找菜谱。太费油，划掉；要炖半个小时，放弃；食材太高端，做不好吃怕浪费……
做个饭太难，于是他选择拆一包朴实无华的小馄饨下锅，煮熟连锅一起端到餐桌，坐下几口就吃完。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凌高轩把要用的资料准备好放在办公桌上，去大阳台上溜达了几分钟，然后就躺到沙发上无聊地翻起手机。
“神秘古董近于大型拍卖会现世，预成交价格竟达一个亿……”
又是无聊的流量标题，凌高轩皱起眉，只要不是老爷子想拿下的东西就无所谓。看腻了大惊小怪的新鲜事儿，他放下手机从沙发上起身，提前到书房打开视频设备，又去衣帽间对着镜子重新整理完衣服才回到座位，准备正式连线。
“根据我们的调查，金城当地规模达到要求的信托机构一共五家，可以选择的如下……”
“关于联储仓库的申请他们已经同意追加的条款，下周签字。”
“海纳集团和百川集团针对即将出售的青田海岸的土地竞标方案进行了调整……”
听了一晚上汇报头晕脑胀的。关掉视频，凌高轩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到厨房把没吃完的草莓端到书桌上，随手找了一部文艺电影就着草莓边吃边看，看到困意逐渐明显随即去睡了。
“我半个小时左右能到，你先准备。”不知为什么昨晚睡眠质量不太好，早晨起来时眼睛都睁不开。凌高轩给苏亭秋打了电话，听着对方应该是早就起了，还问他要不要过来一起吃早饭。“……也行。”凌高轩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电话另一端的苏亭秋听到他沉哑的嗓音，心里一惊。“你的声音……没事吧？”她小心地问。凌高轩赶紧喝些水背过去咳一咳：“没事。”
话不多说凌高轩准时赶到苏亭秋的住处，路过便利店给她发了信息，买了些包子豆浆之类的，上楼站在门外敲了敲，很快就被迎接进去。
“早……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没休息么？”
苏亭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细心地揭开包装，在凌高轩对面坐下。
“啊，没什么，给海外的主管们开会，睡得晚。”
他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为了实现美食自由必须得坚持，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吃完早饭，苏亭秋到卧室换上了外出的衣服，在客厅坐着等她的凌高轩顺手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多带件衣服，可能会冷……”他朝卧室的方向喊了声，又想到要直接带着礼物去给老爷子祝寿，于是等苏亭秋出来又补充道：“礼服也带着吧，拍卖结束直接去赶飞机。”
“嗯。”她转身又去将精心挂着的礼服拿出来装进服装袋，仔细检查完水电煤气，锁上门和凌高轩一起乘电梯下了楼，坐上车后安静地翻阅着他递过来让自己解闷的拍品图册。
外界对这次拍卖极其关注，原因不仅是展厅里价值连城的宝贝，更是富豪们挥金如土的明争暗抢。若是某样藏品独得恩宠，几位大款再为此争个心血直流，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不得丰富起来？
这次到拍卖会现场，凌高轩想低调都难，不少认识他的名流们落座前都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坐在一旁的苏亭秋惊讶于他怎么这么多聊得上的朋友，不过还是很快适应了被有意无意上下打量的氛围，只是尽量不引起他们更多的注意。
总感觉被谁盯着的凌高轩坐不住了，他向苏亭秋靠近一些小声对她说：“换个地方坐吧。”从第一排换到最后的角落，一路上不少向他们点头致意的，苏亭秋不由得心生不安。
“我也是第一次来。”凌高轩动了动座椅，掏出号码牌在手里拿着，“就当是来欣赏艺术的。”
苏亭秋听出来他是想让自己放松些，顿时心里一暖，笑了笑，“嗯，欣赏艺术。”
大厅中央的灯光猛然亮起，显示实时交易数据的屏幕也开始工作，拍卖师走向小金锤的每一步都牵动着参与者的神经，直到他开口介绍第一件藏品并喊价：
“女生们先生们，我们今天首先介绍的是来自上世纪皇室手工全套瓷质茶壶茶杯，起拍价两万五千……九十九号出价三万，好的，网络出价三万五千，三万八千要嘛？三万八千要不要？三万八千一次……四万，一百零一号出价四万，更高的请举牌……”
上头，真的上头。看起来和超市里一两百的没啥区别，几分钟之内价格却翻了一番。
凌高轩手里的号码牌纹丝不动，尽管这里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带不走的，但是丝毫不足以战胜理智。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只有一个——拿到老爷子喜欢的画，其他的藏品再珍稀也不稀罕抠出一分钱。
“啧，呵~”翻了翻图册，凌高轩发现书画展品的拍卖还要等，无聊到忍不住打哈欠。
苏亭秋转过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图册，不知道在等什么也不敢直接问，只好继续听着一次又一次的出价声和成交声不断刷新三观。
“接下来是莫名先生的真迹《深山四季图》，起拍价一千万……”
画的名字一出现，凌高轩立刻精神了。不过不着急举牌，根据了解过的情况来看，这幅画感兴趣的人不多，预计成交价不至于飘的太高，现在要做的就是能低价买入就不出风头引得其他凑热闹的把价格顶上去。
“好的，二号出价一千三百万，一千六百万有嘛？没有就要落锤啦，有没有更高的？”
就在凌高轩觉得一千六百万可以拿下正准备举牌时，前排突然冒出一个应价的，紧接着一千六百万的数字还没停留几秒又变成了两千万。
还好，还没到心理预期的价位。坐在最后一排的凌高轩缓慢地举起号牌，拍卖师看到他举牌立即报上了两千五百万的价格，其他竞价者纷而回头看向凌高轩，看清楚是他后几个想再加价的也放弃了，只剩一个不死心的又举了次号牌，这次价格直接加到了三千万。
嘶……如果可以的话，下次再有这种场合，他绝对不会亲自来。
当价格的意义已经只剩数字，凌高轩揪心地举起号牌，就像是举起敞开的钱包，向众人宣告里面一张又一张的符号和满街没人扫的落叶一样可笑。
“一号出价三千五百万，哦，网络出价四千万，四千万一次……五千万！二号出价五千万。”
拿着一号的凌高轩此刻满脑都是五千万的声音，他都快数不清屏幕上一串数字到底几个零。真的一定要拍下来这幅画？他开始犹豫，发了条消息给沈裕芝，得到的回复是当然要。
可恶！捶了一下大腿，凌高轩咬着牙又一次举起了号牌。苏亭秋在每一次举牌时都替凌高轩提着心，希望他能如愿买到想要的东西，只能默念没人加价赶紧落锤。
从海外特意赶来参与这次拍卖的二号也不甘心，这幅画他可是势在必得，面对凌高轩的寸步不让实在没办法，硬是又加了几次价把数字堆到了难以置信的一个亿。
我……凌高轩的内心崩溃，想骂街找不到词，整这些玩意儿还不如整块地。他克制住掀桌子的冲动，假装淡定地再一次举起牌。
“查到了，他们最高估价在一个亿，您可以放心拿下。”魏秘书接到凌高轩的任务把对方调查个底朝天，听到这个消息凌高轩又想哭又想笑，心想赶紧的亮个底牌不好嘛？都累了。
“一个亿第一次……还有加价的么？”拍卖师吊足了胃口，凌高轩从来没感受到时间如此漫长，甚至台上再多说一个字都能要了他的命。
拍卖师的小锤子在半空中晃了晃，果然二号的方向挣扎着喊出：“一亿一千万！”
哎……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能强求。凌高轩揉了揉举牌子举酸了的肩膀，深呼吸，举出个看破尘世，举出个威风潇洒，最终成功地以一亿两千万的成交价拿下。
拍下了这幅画，凌高轩坐在座位短暂地喘了口气，剩下的拍品也没心思看，起身离开了拍卖厅。苏亭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跟着凌高轩出了门去地下仓库提货才意识到就是眼前这幅画让他脸色愈发阴郁。
“凌先生请留步！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二号拍卖者在他离开不久后也跟着出来了，赶到仓库试图再和凌高轩争取一下这幅画。
别再让他听到画这个字，不然提一次他就……在心里偷着哭一次。凌高轩站稳脚步，不耐烦地转身说：“对不起，没空。”
二号拍卖者还想求他卖个人情，于是向他解释：“凌先生，这幅画真的对我很重要，它是我祖上世代传承留下来的，几十年前因为战乱而流失……您开个条件我尽力满足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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