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奇迹闪耀
方舟海湾是全市最顶尖的潮流中心，不乏社会各界名流来往于此。外观的设计犹如一条巨大的鲸鱼，玻璃幕墙随着角度的变换可以呈现多样的光彩。
仰头是从顶部垂下的星空灯带，环绕着一周海洋主题的装饰，不仅两侧设置了全景观光电梯，尽头交错的扶梯更是像银河般穿梭在各个楼层之间。玻璃橱窗展示的模特珠光宝气，在聚光灯下骄傲地站立，苍白的眉眼仿佛藐视一切。
见过大世面的凌高轩也不禁为之惊叹，这里的确华丽耀眼，无论是往来驻足的顾客还是挂在墙上醒目的海报，皆让人感受到生活所能企及的高度。
在来之前苏亭秋特地注意了穿着装扮，尽管平时不太放心思在这方面，总觉得还是要认真对待。可衣柜里能找出来稍微上点档次的衣服，也比不上店铺里随意挑一件的零头。
“这里的衣服……”
不便宜是众所周知的，她却无法轻而易举地表露真实的想法，要是被凌高轩听到……
“设计感不错。”
凌高轩接着往下说，总不能说贵吧，虽然买是买得起，不过他更想问一问能不能租。
“……嗯。”苏亭秋的目光在橱窗里的模特身上短暂地停留，转而看向远处，叹气。“估计我不适合。”她的声音并不想被凌高轩听见，只轻弱地说给自己听。
怎么就不适合呢，凌高轩听到了替她不平，再不主流的模样也可以探索美的追求，更何况苏亭秋仔细瞅一瞅……倒是挺……可爱的。
哎呀，在想什么，办正事要紧！
跟着导览图来到位于顶层的礼服专卖街，清一行看不懂字的品牌门面，又是可以逛街的好时节。既然和漂亮的小裙子无缘，那么看一看当个无情的拎包机器也是可以的。
“您好，欢迎光临。”
一进门导购员很热情，毕竟像凌高轩这样的一看就是大客户，不敢怠慢了。
“这是来自著名设计师沃瑞纳斯的作品，在“美得光年”时装周上获奖的系列我们这里都可以接触到，您如果需要……”
专业详细的介绍，耐心的服务态度，比起印象中尖酸刻薄觉得买不起就另眼相待的营业员，反而正常的出乎意料，凌高轩兜里揣着的黑卡一点出场打脸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挑衣服这事吧，不太好意思盯着看呢……
视线所及之处的礼服，几乎都以展现人体自然曲线为美，尽管他心里对这些是无动于衷的，但是在场的除了他全是女孩，真的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挑你喜欢的。”
凌高轩找到休息的沙发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新品宣传册胡乱翻看，说完霸总标配的台词，把选礼服的重担交给了苏亭秋。
“可是……”惊慌的苏亭秋无奈地在展示架前转了一圈，最后听从了导购员的建议，拿上几套推荐的礼服进了试衣间，“……我试一试吧。”
“先生您好，请喝茶。”
另一位导购员端来一杯热水放在凌高轩面前的茶几上，紧着过去站在试衣间旁等着，顿时整间店里所有人都在安静恭候着苏亭秋从里面出来焕然一新。
手里的宣传册翻完了，试衣间的门也打开了，凌高轩淡定地喝了一口水才看向她。
香槟金的高束腰质感丝绸，特意设计的交领褶皱，裙摆紧致地从上到下包裹住整双腿，看起来极具高级感。不过背后的开叉都快露到腰了，苏亭秋迟迟不肯转过身，就是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被看清令她脸红的细节。
这……不行，绝对不行！谁能保证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看到后不会产生奇怪的想法！更何况宴会上一定会开空调的，穿成这样对关节不好，万一得个肩周炎风湿病的多难受啊……
“换一套？”
凌高轩端起纸杯继续喝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重新翻到宣传册的第一页。
“嗯，我去换。”
苏亭秋如释重负，抱着另外一套用料实在些的礼服迅速躲回试衣间。她担心如果凌高轩要是看中了这一套，就不好拒绝穿着它去参加宴会了。
不记得水族缸里的鱼来回游了多少圈，试衣间的门第二次打开了。
这次的礼服是深黑色点缀小钻拼接图案的连袖纱网裙，后背是完全遮上了，可是看久了就发现前身的黑纱貌似有些半明半透的，要是弯个腰挥个手之类的动作都会别有意味……
苏亭秋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小步溜到镜子前照了照，随后看向凌高轩征求他的意见，却只见他一只手扶着额头闭上眼摇了摇头。等她疑惑地再转过身看向镜子里时，瞬间反应过来，立刻红着脸抱着衣服挡在前面，躲进试衣间去换下一套。
鱼缸里的几条鱼从水草后面露头，贴到玻璃前张了张嘴，吞下漂浮的泡沫又吐出来。
试衣间的门再一次打开，凌高轩已经不对导购员的推荐抱希望了，终于站起来亲自去展示区溜达着逛一逛。当他回头看到换装出来的苏亭秋，竟然忘记来挑礼服的目的，满脑子都是她出现在鲜花盛开的绿草地举行婚礼的情景。
这也太犯规了吧！
白珍珠优雅散落在暗纹绣花的裙面，最外层笼上一层稍长一些的白纱，一点故意打擦边球的企图也没有。与之搭配的还有一件小巧的蕾丝坎肩，作为礼服的一部分可以拿掉也可以一起穿，既美观又大方。
映在他眼眸中的苏亭秋垂着手站在视线聚焦，仿佛不像她了，但仔细看还是她。
我看行。凌高轩放下翻了好几遍的宣传册，对苏亭秋点了点头。苏亭秋在镜子前站了一小会儿，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和礼服联系到一起，还想得到些印证，于是问他：
“真的可以么？”
周围一阵见缝插针天花乱坠的溢美之词终于消停，凌高轩淡然道：“我觉得不错。”
他插着兜走到前台示意导购员可以买单了，这时从门口又进来两位要挑选礼服的，其中的女孩一眼就看中了苏亭秋身上正穿着的这一套，立刻跑过来指着要试一试。
“抱歉，我们的礼服都是大师亲自设计的，每一款仅出一套，这位先生已经下单了……”
“咦？每一款只做一套？我不信。”女孩又跑回去拉了伴侣过来，指着正想往试衣间走的苏亭秋，开始撒娇，“我好喜欢这一套哦，你看，能不能和他们说一说再找一套过来。”
“刷卡吧。”凌高轩当机立断掏出了他的贵宾至尊小黑卡，反正我们先来的，挑了老半天了，腿都坐麻了，怎么可能随便让给你。
女孩一听他要买单就急了，晃了晃身旁的男伴，委屈地央求：“老公~快想办法啊~”
啧，真受不了……要是谁这么和自己说话，一定立刻找个火箭送他离开千里之外。凌高轩让苏亭秋去把礼服换下来交给导购员，盯着确认完礼服上没有瑕疵才同意打包，并且留下地址让他们按时间直接送到苏亭秋的住处去。
“等一下。”一直冷漠不语的男人终于发话，他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前台，低声商量，“我认为我们还可以再谈一谈……如果出这个数呢？”
前台听到他的报价都惊了，心想着你们有钱人真会玩，明摆着一般人买不起的价格还给往上涨了，谢天谢地这个月的提成又可以多拿了。
凌高轩听了可不乐意，明码标价的事怎么还给坐地起价炒竞标了呢，花那个冤枉钱干啥啊，就不信您这么雄厚的实力去哪儿买不到心仪的东西啊，又不是周末特价抢什么……
“现在就送过去，我们等不及。”凌高轩不想商量，不就是名片嘛谁还没个名片了，他找了找口袋却没找到。想了想也不需要，小黑卡还不能说明身份么，于是淡定地盯他们接受了小黑卡买卖落了锤，得意地看着送货专员离开。
留下潇洒的背影让他们怀念吧，凌高轩得意地迈出大门，对苏亭秋说：“走，吃饭。”
苏亭秋知道他按时吃饭的习惯，也担心他饿过头出问题，和店员道过谢跟着他走了。
拍卖会前一天，位于国际会展中心的地下展厅正式对此次拍卖参与者开放预览。从官方手里拿到拍品图册，低调出席的凌高轩谁都没打招呼，随心所欲地在展示柜前游逛。
喔，这些瓶罐碗杯的到挺有意思，他凑近些欣赏。尽管不存在些想象中的什么魔法圣杯啊，船长秘密宝藏图啊，人鱼的眼泪诸如此类画风不在一个频道的东西，但还是值得逛一逛开眼界的。
对了，带着任务来的，老爷子看中的东西在另一个展区。凌高轩走马观花地浏览一趟，没发现特别感兴趣的物什，直奔书画区域找到资料上对应的目标——
一幅工笔山水画，左上角堆砌了历代主人的印章，画面上似乎是一处隐于山林的小亭，看得出创作这幅作品的作者非常热爱生活，无论是枯枝杂草还是远处的飞鸟，细节刻画的十分妙趣鲜活，似乎这世间真诞生过这样一处风景。
虽然不知道老爷子要这幅画干什么，估计也只是想满足一下情怀。
凌高轩记下了它的起拍价格和编号，心想拍下它应该不是问题，于是又折回没欣赏完的地方继续培养审美细胞去了。
在他走后来看画的人屈指可数，少数几位看完起拍价就离开了，仅剩一位穿着青衫戴着串珠神似高人逸士的长者停下观摩片刻，露出笑意，和同行的小徒弟耳语几声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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